此言一出,宏文帝頓時愣了一下,暗道朕不是裁判嗎?
怎麼就甩到朕的身上了。
目光掃向太常寺卿,略一猶豫,開口說道:
“長公主所言有理,興朝法度不能淪為擺設,將太常寺卿拖出去,掌嘴三十!”
聽著殿外太常寺卿的慘叫聲,宏文帝眼睛頓時亮了亮似乎打開了什麼新世界的大門。
興朝確有類似法度,隻是之前並無人在意,今日被尹嫿屏提起,宏文帝頓時感覺,似乎這便是他想要的感覺。
宏文帝這才意識到,尹嫿屏本就是皇室中人。
即便不懂治國,但耳濡目染之下,對於這朝堂上的彎彎繞繞,定然也不陌生。
他發跡之前隻是村長家的傻兒子。
這個時候又沒有某音電視劇,普通人哪知皇帝是怎麼當的。
都是這群大臣說皇帝是什麼樣,他便是什麼樣。
了不起翻翻那位整日煉丹,一心想求長生的亡國之君的起居錄。
但對於一心要當明君的宏文帝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這個長公主封的妙啊!
朕果然英明神武!
隨著殿外太常寺卿的慘叫聲漸漸消失,群臣開始竊竊私語,似乎是在尋找對付尹嫿屏的辦法。
這時,便聽殿外傳來一個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前朝皇室罪孽深重,我興朝百姓苦其久矣,如今陛下天恩,長公主既為前朝公主,也受本朝隆恩,如今,便是長公主為前朝皇室贖罪的時候!”
太常寺卿嘴腫的像兩條香腸,但畢竟是二階武者,雖不修體魄,但還不至於有什麼大事。
然而,這滑稽的一幕,殿上群臣卻笑不出來。
正所謂唇亡齒寒,他們也發現,尹嫿屏今日這一出怕是給宏文帝留下了不少的印象。
若是長久如此,他們往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此女,必須送走!
原本因為尹嫿屏容貌產生的絲絲不舍,也隨之消去。
“理應如此,冗夷往後便是我興朝蜀國,百姓自然也算作我興朝百姓,還望長公主以大局為重,莫要辜負了陛下的一片苦心。”
“董大人此言在理,父債女償,天經地義,何況長公主嫁於冗夷皇帝,往後便是冗夷的皇後,也可母儀一方,揚我興朝國威。”
殿中群臣群臣紛紛附和,臉上已經掛上了勝利的笑容。
此事本不用過問尹嫿屏的意思,但宏文帝既然非要如此,那他們也不會違背聖意。
如今情理法理皆在其中,任誰也挑不出個錯來。
尹嫿屏微微蹙眉,她知道,她不能再開口了,她沒想到如今的朝堂會是這樣,群臣七嘴八舌,完全沒有給她轉移話題的機會。
目光緩緩看向宏文帝,等待他的答複。
“請陛下下旨,簽訂文書。”太常寺卿以為尹嫿屏還有什麼幺蛾子,趕忙率先開口說道。
宏文帝此時心裡已然樂開了花,場麵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正要說兩句和稀泥的話。
誰知這時,太仆寺卿卻開口說道:“陛下,陪嫁車隊已然準備妥當,冊封大典也可安排在明日,後日長公主便可隨冗夷使臣出發。”
宏文帝到嘴邊的話頓時憋了回去,他想用的理由便是長公主的冊封大典。
畢竟一道聖旨,分量還是輕了些,也不符合禮治。
一旁,裝作唯唯諾諾的佐京也愣了。
這群人是什麼情況,他答應的黃金還沒送來,就要他先將人領回去,就不怕他不認賬?
動作這麼迅速,萬一燕王還沒收到消息怎麼辦?
隻是,尹嫿屏這等天姿國色,若是真的能帶回冗夷……深惡痛絕,自然有深惡痛絕的用法。
“請陛下下旨!”
“請陛下下旨!”
殿中群臣紛紛行禮,口中高呼請陛下下旨。
宏文帝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些陰沉,眼下的景象正是讓他最不爽的地方。
這個皇帝,當的憋屈!
“你們,好像還沒問過我。”
這時,一道慵懶的聲音傳入大殿。
這聲音很輕,卻清晰的傳入到每個人的耳中。
角落裡,孫太尉猛的張開雙眼,向來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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