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間,李牧聽到殿外傳來幾人的腳步聲,身影一閃便朝著皇宮外越去。
不多時。
宏文帝,皇後,太子三人相繼走入寢殿。
身後,是臉色有些蒼白的鄧公公。
顯然他身上的傷勢,並沒有那麼容易痊愈。
“除夕,今日朝臣所議,你有何看法?”
宏文帝淡淡開口,大有考教的意思。
這些時日,他時常將太子帶在身邊。
之前李牧在地牢中的一番話確實給他提了個醒。
他本就不貪戀這皇位,既然如此,不如早日傳位,帶著皇後遊山玩水去豈不是更好。
李牧有句話說的沒錯,這皇帝當的太苦了。
趙楚希低著頭,略一思索便悶聲道,
“父皇早有決斷,兒臣不敢妄言。”
“你!”宏文帝赫然回頭,狠狠瞪著趙楚希。
一時間,他竟覺得眼前這太子,竟還沒那敢於犯上作亂的假貨有氣度。
這樣的人,當真可以治理好國家?
“好了,除夕不是還在學嗎?他被奸人囚禁了那麼久,一時沒緩過來也是正常。”
皇後輕聲開口,不動聲色的拽了拽宏文帝的衣角,目光看向趙楚希,
“除夕,你父皇讓你說,你大膽說便是,你是一國儲君,便要有儲君的樣子,這般軟弱,怪不得你父皇生氣。”
宏文帝想起太子被囚禁,也就順便想起了那日在議政殿的事情。
說起來,那日的太子做的確實不錯,悍勇與謀略並肩。
且不乏孤注一擲的勇氣,是他老趙家的種。
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宏文帝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暗道,難不成是他平日裡將太子保護的太好。
非要到那種危機關頭,太子才能有點儲君的樣子?
想到此處,宏文帝心中便有了定計。
是該讓太子獨自監國,離開他的羽翼保護了。
“朕決定明日在朝堂宣布,此次討伐叛逆,朕禦駕親征,這段時間,便由你代理朝政,你要多聽陸卿與諸位朝臣的意見。”
然而此話一出,第一個反對的卻是趙楚希,
“父皇!此事不妥!”
“朝中人才濟濟,能征善戰的武將比比皆是,更遑論此事涉及薑王叔,那燕王叔定然……”
說著,趙楚希話音頓了頓,偷偷看了眼宏文帝的臉色,才接著道,
“兒臣聽聞,燕王叔已經在趕來都城的路上了。”
“臭小子,此事朕意已決,你就操心朕離開後,你如何治理好朝政便是。”
宏文帝開口,但語氣中卻聽不出生氣,甚至有些愉悅。
似乎太子能頂撞他,讓他有些高興。
他自己也清楚,一國皇帝禦駕親征,屬實不妥。
但此事涉及薑王,而燕王與薑王情同手足。
這次平亂,燕王一定會請命出征,而他還阻攔不了。
對於自家二哥的脾氣,他比誰都清楚。
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怕燕王會念及與薑王的情誼對他留手。
況且旁人不知,他卻清楚。
薑王用兵詭詐,善使奇謀陰招。
倘若真對燕王使些下作手段,對薑王毫不設防的燕王,怕是很防備。
除了禦駕親征,宏文帝也是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當初三兄弟揭竿而起,為的不過是先讓自己吃飽,再讓身邊之人吃飽。
哪怕已經在這龍椅上坐了二十年,但皇家冷血那一套,卻依舊沒有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