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再過個幾代,他趙家皇族也會像曆史上的那些帝王一樣,稱孤道寡。
但至少在他趙老四身上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燕王是他斬雞頭,燒黃紙,一起並肩,同生共死的二哥。
上一次冉奴之事,由於消息閉塞,便已經讓燕王身陷險地。
宏文帝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早就愧疚不已。
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與燕王再次並肩作戰。
趙楚希似是看出了宏文帝心中所想,用力握了握拳頭,躬身道,
“兒臣明白了。”
“兒臣祝父皇凱旋!”
宏文帝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伸手按在趙楚希的肩膀上,意味深長道,
“那臭小子曾說過,最是無情帝王家,但你可懂這無情的真正含義。”
“父,父皇?”
趙楚希身子不由顫了顫,額頭滑下一道冷汗。
這句話的意思他當然懂。
但他哪敢接茬。
那小子?
這話是李牧說的?
趙楚希一時間弄不明白宏文帝說這話的意思,牙關緊閉,將頭埋的很低。
“看來你不懂。”宏文帝搖了搖頭,緩緩收回了手。
“這話當真是青衣那孩子說的?”皇後微微蹙眉,她有些不敢相信,李牧這話說的著實有些不好聽。
宏文帝卻是笑了笑,毫不在意道,
“自古紅顏多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他是在罵朕,怪朕用和親之事做文章。”
皇後見宏文帝並未生氣,也是趕忙打起了圓場,細細品味著這兩句詩,笑罵道,
“這小子,有此等才學卻從不用在正道上,竟敢作詩埋怨陛下,妾身下次見了他,定要好好責罰他一番才是。”
夫妻倆一唱一和,言語間便將李牧這大逆不道的舉動,略了過去。
但李牧這次,可真是冤枉的。
這兩句,是李牧某天,在前廳與幾女用膳時,隨口說的。
就算現在讓他想,怕是都想不到當時為何突然提起了這兩句。
哪曾想就會落到宏文帝的耳中。
宏文帝點了點頭,他自是不會解釋這些,而是對趙楚希道,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與之前那句同論。朕此次出征,你便仔細琢磨其中深意,待朕回來,再與朕說說你的看法。”
皇後疑惑的看了宏文帝一眼,似是想到了什麼。
宏文帝想說的,應該是公正。
不會因為親疏遠近而區彆對待,這便是帝王的無情。
但宏文帝此次決定禦駕親征,卻是因為他與燕王的情誼。
很顯然,他做不到這一點,所以,他是想說他不是個合格的皇帝,打算傳位太子?
希望太子能做個合格的皇帝?
皇後自認很了解宏文帝,二人相識於微末,走到今日,不知經曆過多少風雨。
宏文帝說這些一定還有彆的深意,隻是她還沒有意識到罷了。
趙楚希也並非笨人,很快便與皇後想到了一處,宏文帝這是動了傳位的念頭!
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火熱,語氣恭敬道,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待太子走後,宏文帝稟退了所有人,包括他的貼身大伴鄧公公,眼神複雜的看向皇後。
皇後笑著握住宏文帝的手道,
“四郎不必如此,我明白你與二哥的情誼,我與你一起去,相信大哥他隻是受到了冗夷人的脅迫,絕不是……”
“慧娘!”宏文帝搖頭,隨即從袖中取出那枚可以控製整個皇宮大陣的玉符,塞到了皇後的手中,附耳低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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