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頃,李牧見蝶夢的狀態趨於穩定,這才將目光看向陸夫人。
陸夫人見李牧的目光看來,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然而似是覺得這樣有違自己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又微微挺了挺胸,淡淡道,
“世子倒是風流,連天宗的道首也對你這般,這般……”
陸夫人微微蹙了蹙柳眉,她本意是想恭維李牧的,但這話說出來,卻更像是嘲諷,索性紅唇緊閉,不再開口。
兩人的事,她也看出了個七七八八。
蝶夢道首似乎做了什麼對不起李牧的事,李牧這是要揮淚斬情絲。
結果道首卻不樂意了,李牧不但沒有責罰,還助她頓悟,為她護法。
陸夫人突然覺得,這李牧也並非傳言中那般不堪。
尤其昨天夜裡,陸夫人也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這才深夜去了陸蒹葭的小院,想與她聊聊當初那婚約的事。
畢竟兩人之事屬於烏龍,傳揚出去,弄不好還是一段佳話。
雖然當年與陸蒹葭簽訂婚約的並非是李牧,但陛下下旨賜婚的卻是李牧無疑。
眼下與薑城反王大戰在即,戰後論功行賞,還是有操作空間的。
結果卻發現,躺在陸蒹葭床上的竟然是葉妙妙。
與葉妙妙大眼瞪小眼,乾等一夜的陸夫人,當即跑來了玲瓏水榭。
她很清楚,陸蒹葭隻是表麵上看上去有了些許好轉,但實際上,除了李牧外,旁人還是無法近身。
她一個當娘的,難不成真要看著自家閨女孤獨終老不成。
且不說二人本就兩情相悅,就算不是,她也該努力撮合,竭力促成才對,哪有從中作梗的道理。
再加上,那日馬車上的經曆,讓陸夫人有了心理陰影。
生怕真的惹惱了李牧,殺其夫,奪其妻,霸其女。
好端端的姻緣,變成了仇怨。
就連天人境的禦史大夫,都不是李牧的一合之敵。
她家那文縐縐的呆板夫君,哪能是這小惡魔的對手。
想到此處,陸夫人垂眸掃了眼自己傲人的本錢,又趕忙含胸。
暗道自己挺那麼高乾嘛?
生怕彆人不攙嗎?
李牧不知陸夫人所想,隻是見她臉色變換,也沒有在意,淡淡開口道,
“夫人是來找蒹葭的?”
陸夫人一對美眸死死盯著李牧,似乎是想將其看透,然而觀察半晌,除了相貌不輸年輕時的陸丞相外,也沒能從李牧的臉上看出什麼。
想了想措辭,點頭道,
“蒹葭從沒像這樣失蹤過,所以,所以我這做娘的擔心,之前有些冒昧,也希望世子可以海涵。”
陸夫人稍稍放低了姿態,從一開始的興師問罪,變成了如今,話裡話外,都是來求李牧幫忙的意思。
李牧頷首,“蒹葭在我這裡,眼下應該在夫人之前居住過的院子。”
李牧此時的心情有些不好,原本和冬梅的計劃,儘數都拋去了腦後。
聞言,陸夫人目光一凝,正欲起身去找陸蒹葭,便聽李牧又道,
“那日馬車上的事,我想再向夫人道歉,希望夫人可以原諒。”
李牧的想法很簡單,之前是為了哄陸蒹葭。
現在,則是希望可以和這個未來丈母娘緩和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