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城,玲瓏水榭。
正廳內,燕王大咧咧的坐在首位,臉色有些陰沉,
“屏兒,那些女子都是?”
“嗯。”一旁,尹嫿屏自然知曉燕王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道,
“青衣他……”
“啪!”誰知,尹嫿屏話還沒說完,燕王便抬手重重的拍在了茶幾上,語氣中帶著怒意,
“這混小子,不行不能再拖了,等這次薑城事了,就讓這小子和玲兒成婚。”
“王爺,那初一……”聞言,尹嫿屏小聲試探。
燕王擺了擺手,毫不在意道,
“放心,昨日我與老三……額,陛下,我與陛下飲酒,試探過此事,陛下已經打消了賜婚的念頭。”
說著,燕王又笑了起來,搓著手道,
“那丫頭畢竟是公主,哪容得下這一宅子的鶯鶯燕燕。”
“嘿嘿嘿,看似是老子將玲兒許給他,實則卻是那臭小子入贅我燕王府,哈哈哈哈,這回老子賺大了。”
燕王越說越高興,竟掰著手指數了起來,
“蘇丫頭,葛丫頭,還有陸家那丫頭,對對,柳家丫頭也算上,哈哈哈哈,還是我牧兒有本事。”
“往後燕王府人定興盛,老子也就不必羨慕老大他們家了。”
一旁,尹嫿屏微微低著頭,暗道這才哪到哪,你不知道的還多了去了。
隻是,看燕王這將李牧當親兒子寵的模樣,心中有些感歎。
好似當初,燕王第一次在冬來關見到李牧時,便十分的親切。
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親近,她從未見過。
甚至她還記得,燕王當晚就破天荒的來找她,商量是否可以將李玲兒許配給李牧,以此將李牧留在燕王府。
彆說王爺,自己不也是……
尹嫿屏心中想著,臉蛋便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燕王看到尹嫿屏的表情,表情不由一愣,開口說道,
“是本王疏忽了,如今你年歲也不小了,又被封為了長公主,也是時候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你彆說,這事還多虧了那混小子,若非他替茹娘出了這麼個主意,本王哪能想到這麼好的辦法。”
燕王說著,不自覺的坐直了些,他為他能第一時間想到尹嫿屏而自豪。
為能讓她擺脫王妃名頭的束縛而自豪。
曾經他認為尹嫿屏騙了他,也許是因為迷戀他,也許是另有所圖。
燕王想過各種可能,甚至懷疑這個幽居深宮十年的女人,突然出現是打起了攛掇皇位的念頭。
但後來他發現他錯了,錯的很離譜。
那時的尹嫿屏,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為了報恩,報單眉的救命之恩,報他替她脫離苦海之恩。
可是,燕王卻知道,他哪裡對尹嫿屏施過什麼恩。
就算是有,也不過是單眉救下了一個獨自闖蕩江湖的可憐女子。
而他,若非有年幼的尹嫿屏帶路,他們又怎能那般輕易的進入皇宮,關閉宮中大陣。
若說有恩,也是尹嫿屏對他三兄弟。
想到此處,燕王便越發覺得愧疚,目光灼灼的看向尹嫿屏道,
“其實本王看的出,這些年你過得倒並不好,而這一切,都是本王的錯。”
“當初若非是本王豬油蒙了心,也不至於耽誤你這麼久。”
“王爺莫要這般說,都是我自作自受,若非我一時糊塗,用眉姐姐扯謊,王爺又怎會……”
尹嫿屏微微歎了口氣,提起當年之事,便又有些唏噓。
燕王的確很在意單眉,以至於聽到是單眉的臨終遺言,燕王甚至都沒猶豫一下。
燕王擺了擺手,不願尹嫿屏將當年之事都歸結到自己身上,無奈道,
“你那時不過是個小丫頭,什麼都不懂……罷了,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