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的要求讓王直愣了一下,但是旋即便明白了過來,朱祁鈺這是希望倭國的金銀礦能夠早點給大明金銀啊。
儀銘也是聽懂了朱祁鈺的意思,試探著問道“陛下,這樣好嗎?做得太過分了,會有損陛下名聲的。”
儒家講究仁愛,儀銘身為傳統儒家子弟,自然是看不過去這種事情的
“這有什麼不好的。”朱祁鈺大手一揮,道“彆把倭國人當人就好了。”
“但是士林之中恐怕”儀銘還沒說完,朱祁鈺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轉移話題道“此事你留不必插手了,你們禮部宣傳交趾的事情怎麼樣了?朕可是聽說現在去交趾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啊。”
“這個”儀銘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他已經在賣力宣傳了,奈何能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剩下過不去的,要麼是不相信交趾有朝廷宣傳的那麼好,要麼是有身契約束著沒辦法走,他儀銘又不能過去綁了他們。
不過朱祁鈺也不是真的在找儀銘的茬,而是把話題岔開,見自己的小伎倆成功了,朱祁鈺便不再詢問,而是問道“諸位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就先回去辦理政務吧。”
王直等人立刻站起身來,向朱祁鈺告辭。
而這時候,學部尚書薛希璉卻沒有告辭,而是說道“陛下,臣還有一事需要向陛下麵稟。”
“你說。”朱祁鈺完全沒往心裡去,今年是大比之年,薛希璉找他,除了大比的事兒,還能有什麼事兒!
果然,薛希璉緩緩說道“陛下,還是給事中徐廷璋所啟奏的那事兒,陛下您真的就不考慮一下南北分卷錄取士子嗎?北方士子已經開始鬨騰起來了。”
“不分。”朱祁鈺沒想到居然還是這件事兒,不由得有些惱怒,立刻搖頭道。
“但是北方士子”薛希璉有些為難了,如果朱祁鈺不分南北繼續取士的話,那北方士林對他的風評估計就要大反轉了。
朱祁鈺卻是無所謂地道“他們愛鬨就鬨去,管他們做甚,朕又沒有特意照顧南方士子,科考考不過人家,就在這裡鬨,真以為鬨一鬨就能讓朝廷讓步嗎?”
“朝廷取士取的是才,不是人,他們自己沒有本事,就想通過鬨事來競爭,逼迫朕放棄人才,這是哪裡的道理!難道朕不錄取人才,反而要錄取他們那些廢材嗎?”
“那幾個帶頭的士子你們學部必須嚴加懲罰,十年之內不得參加科舉,如有再犯,剝奪其學籍身份,終生不得從事與科舉有關的事情,私塾也不行。”
薛希璉連忙跪倒說道“陛下,不可啊!”
“士子們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此啊,十年光陰,那士子的年齡就大了,沒辦法再為陛下效力了。”
朱祁鈺淡然道“他們至少耗費了十年光陰而已,如果朕遂了他們的意,那對於那些原本應該為國效力之人豈不是不公平?那些人才豈不是就要浪費一生時間了?”
“薛尚書,你要記住,朝廷用的是人才,而不是士子!”
薛希璉沉默不語。
這件事兒其實大家都沒有錯,朱祁鈺想要人才,這沒有錯,所以他不願意分卷取士,北方士子們鬨事,也沒有錯,北方地區天災人禍頻發,又要直接麵對蒙古人,文氣方麵肯定是比不過南方的,如果時間長了,滿朝皆是南方人,這也是對朝廷不利的,所以他們要求南北分卷取士,這也是為了公平。
但是朱祁鈺卻不是如他想的那樣,而是思考得更長遠一些。
隻聽朱祁鈺出聲說道“薛尚書,南北分卷你就不要想了,朕不會同意的,不過你可以放出話去,從本科起,凡是中進士之人,必須去地方上做父母官,科舉成績越高,其被派去的地方就會越窮越偏僻,不會像以前那樣直入翰林院的。”
“想要升官,給朕在地方上做出成績來,否則朕絕對不會給其升官,如果有人敢做什麼違法亂紀之事,朝廷一定嚴懲,就連那些整天混日子的清官,也決不能手下留情。”
眾人都有些發懵,朱祁鈺這麼玩,那豈不是說今後沒有翰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