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莽瞪圓了眼睛,來不及掙紮胸口就空了一片,瞬間沒了氣。
模糊的血肉裡依稀能看見一些小白點,在快速蠕動。
君昭手握長劍,劍端挑著一顆暗紅色的肉塊,他一本正經瞧了兩眼,淡淡道“果然是向著皇後的。”
他手腕一動,指向一名侍衛。
那侍衛眼疾手快,急忙兜起衣襟接住那塊肉,武服瞬間被血浸紅。
君昭抬頭看了眼時辰,眯了眯眼,道“該午膳了,既是向著皇後的,莫要辜負了曹掌印的一番心意。”
那侍衛伶俐,立即領會,忙點頭應下。
君昭最後看了眼地上沒了動靜的身體,眸中晦澀陰暗,道“處理下,帶回去。”
慕鸞是怎麼跟著君昭回來的,已經記不清了,四肢軟得像棉條般在空中晃蕩。
她知道,曹莽不值得彆人為他感到惋惜可憐。
君昭不是好人,他背信棄主,也不是什麼善人。
隻是如此近距離觀望挖心的場麵,她還是忍不住戰栗,還請人吃心……
簡直是暴虐不仁的瘋子。
他心裡不舒坦,彆人也彆想舒坦。
君昭似乎比她認識的更瘋魔。
回府後,君昭似乎是徹底將慕鸞忘記了一般。
接下來的兩天慕鸞麻木地看著他上朝搞事下朝殺人。
滿身邪氣的瘋狂樣,令朝堂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慕鸞死後的第七天,她才發現,君昭不知何時吩咐,竟然命人給她置辦了一處靈堂。
莫非他要給自己披麻戴孝?
慕鸞看了眼走在前頭渾身冒著冷氣的人……
她覺得瘋魔的那個人一定是自己。
這個問題,慕鸞並沒有糾結多久,就見到答案了。
披麻戴孝的不可能是君昭,而是蘇嵐。
慕鸞訝異,蘇嵐不是君昭的心頭好嗎?
君昭舍得讓他的白月光為自己守靈?
蘇嵐也納悶,一早被叫起來梳妝打扮。
她起先還以為是王爺要見她,哪怕再困頓,也是積極配合的。
直到要換衣裳,她才反應過來不對勁兒。
可她沒有拒絕的餘地,被兩個粗壯的嬤嬤按著換了一身的麻衣。
那嬤嬤甚至沒管她肚子裡孩子的安危,手上的力道絲毫不弱。
她若是不配合,定然會傷到孩子。
蘇嵐隻能暫時妥協,帶著一肚子的氣,想著見到王爺,定要叫他好好收拾這兩個不知死活的賤奴。
隻是她沒料到下人竟然會將自己帶到慕鸞的靈堂。
此時靈堂外的院子裡已經跪滿了人,管事,嬤嬤,侍從,小廝,婢女全在這。
明眼人仔細一看,便會發現,這些人全是曾經伺候在慕鸞院子裡的。
蘇嵐沒留意,晦氣地用手帕掩了掩口鼻。
那個見不得光的賤人也配享有靈堂拜祭,一介賤婢,就應該一卷草席裹了,丟出城外去一了百了。
身旁的丫鬟適時低頭輕咳了聲,蘇嵐抬眸便看見前方背身而立的挺拔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