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相信。
陳觀樓卻認為此事正常,隻要關係到位,能力到位,這年頭一飛衝天還是有可能的。其實更令他好奇的是,苗獄吏說話沒有口音,字正腔圓,完全聽不出對方的老家是哪裡。
很多官員說話都避免不了家鄉口音,苗獄吏,一個小小的獄吏說話竟然沒口音,很值得懷疑。
張獄吏此人逐漸被人遺忘。
苗獄吏則順利在天牢安頓下來,接管了乙字號大牢。
就在大家都以為此事已經過去的時候,陳觀樓殺了個回馬槍,跑到刑部找孫道寧閒聊。
孫道寧一見到他,就感覺頭痛,喝著茶水唉聲歎息。
“老孫,你這態度太令人寒心了。我一句話都還沒說,你就唉聲歎氣,怎麼著,我成了瘟神嗎?”
“說吧,今兒過來所為何事?本官時間寶貴,沒空陪你東拉西扯。”
是不是瘟神,大家心知肚明!
陳觀樓嘿嘿兩聲,“老孫,那個苗獄吏,你從哪弄來的人才。京城幾個縣衙,都打聽過了,沒聽過這號人。”
“非也!他並非是本官安排的。具體是誰安排的,你不用管。還是老規矩,乙字號大牢你彆過問,彆插手,管賬就行。”
孫道寧態度冷漠,顯然不想聊苗獄吏,更不想聊乙字號大牢的事情。他隻想將陳觀樓這個瘟神儘快打發走。
陳觀樓豈能輕易如他的願。
“老孫,莫要拒人千裡之外。你我之間,何等的關係。你給我透露一句,苗獄吏具體什麼來曆,我該注意點什麼。我可是你的心腹,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踩坑吧。”
孫道寧就知道,想要打發瘟神,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他沒啥來曆,以前在縣衙當差。因為一個案子,入了刑部的眼。這次乙字號大牢出缺,他這人做事穩重,於是被調到天牢當差。你隻需要注意,離著乙字號大牢遠一些,莫要過問裡麵的事情就行了。這回你就做得很好嘛!張獄吏一乾人,由刑部處理,也免了你夾在中間難做人。”
孫道寧一句話,看似什麼都說了。細細一想,全都是沒用的內容,全是敷衍。
“老孫,你不真誠!”
孫道寧默默翻了個白眼,“本官公務繁忙,你要沒彆的事,趕緊離開。莫要耽誤了本官的大事。”
“你肯定有事瞞著。苗獄吏的來曆,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簡不簡單,他都是從縣衙爬上來的。”
言下之意,儘管查。
苗獄吏的身份來曆絕無任何問題。
陳觀樓略顯遲疑,“我相信他是從縣衙爬上來的。還有呢?”
“還有什麼?”孫道寧有些糊塗,“你疑心病能不能彆那麼重。一個普通的獄吏,你該罵就罵,該罰就罰,你關心那麼多做什麼。他沒有特殊身份,更沒特殊來曆。你放一百個心!天牢乃是刑部的重要下屬機構,本官可不希望天牢頻繁出事。本官隻盼著天牢能夠平平安安,就該謝天謝地。”
說罷,他還朝神龕方向拜了拜,顯得格外虔誠!
陳觀樓……
自己枉做小人!
“那我真當他是普通來曆,普通獄吏。以後他要是犯了事,我可不會客氣。”
“不用客氣,你儘管施為。”孫道寧急切地想要把人打發走,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陳觀樓嘿嘿一笑。
一個個都在裝神弄鬼。
他都走到了門口,突然回頭問了句,“張獄吏真的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