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實話實說。
“不過話又說回來,以陛下的心胸,你猜他會同意你出去祭拜嗎?”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陛下,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成王世子老實說道,顯得直白又有點傻白甜的感覺。
陳觀樓輕輕敲擊牢房欄杆,“你要願意冒險,我就替你上報,讓刑部報到宮裡,看看宮裡的反應。一旦宮裡否決,你想偷偷摸摸出去祭拜這條路也就被堵死了。另外一種辦法,彆去墳前,找一個離墳墓位置近一點的地方,祭拜一番,心意到了就行。兩個辦法你自己決定。”
“我想堂堂正正祭拜家父,而不是偷偷摸摸。”成王世子目標很明確!
想來也是,他要是會走歪門邪道,也不至於被平江侯忽悠,不至於成王一死,軍隊就敗了。歪門邪道,好歹會動腦子想想點子,成不成先乾了再說,彆的不說好歹還有執行力。
成王世子的堂堂正正,哎,就是太正了,總會錯過大好時機,又缺乏執行力,隻能做階下囚。
“也就是說你選第一種辦法。行!我會替你上報刑部,成不成看你運氣。當然,你要是肯出銀子,縱然是宮裡頭,我也想辦法替你打點到位。如何?”
“陳獄丞果然手眼通天。這兩天,我聽其他犯人提起陳獄丞,多是誇讚言語。都說有什麼事,無論是找人還是疏通人脈,隻要銀子到位,找陳獄丞比找外麵的人更好使。沒想到你在宮裡頭也有關係。”
“承蒙諸位官老爺看得起,大家互惠互利,長期合作,本官才有了今日的名聲。”陳觀樓嘚瑟地笑了兩聲,多年來積攢下來的名聲,都是真金白銀。
“可是我沒有銀子。”成王世子一臉頹喪。
“無妨!你的母族跟妻族,都有人在,也有家資。寫張條子,我讓人去兩家要錢。無論如何,他們也會替你出一筆錢,了卻你想要祭拜的願望。”
“我已經成階下囚,他們沒有跟我劃清界限,已經屬實難得。怎能還替我出銀子。”成王世子如此說道。
陳觀樓當即就氣笑了,忍著怒火說道“沒有銀子,世子殿下,你可知你將遭遇什麼嗎?要不我現在就帶你去刑房走一趟,見識一下一百零八般刑法手段。
你以為天牢裡麵的犯官,都是白吃白喝嗎?嗬嗬!你問問他們,誰不是交了銀子才住進來的。沒有銀子,墳頭上的草已經一人高。
你這個時候跟我玩清高,你確定要這麼玩?雖說不能弄死你,但是將你弄到半殘,肯定不會有人追究!要不要試試?”
“你你你,你怎能如此?”成王世子頗為驚慌,似乎難以接受陳觀樓的變臉。好在,沒有像第一天似的被嚇傻。
“我為何不能如此?天牢的犯人,彆管之前什麼身份,進了這地就得受我管。當年太傅他老人家住進來,都得照著規矩如數交錢。莫非你以為你比太傅他老人家更體麵,更尊貴?”
陳觀樓一張口,滿是譏諷!半點情麵都沒有。
不給錢,天王老子來了,也彆想得到他一個好臉色。
成王世子啞口無言,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神智,“我我給錢就是。隻是,就算我寫了條子,他們也未必肯給錢。”
“他們給不給錢,這事輪不到你操心。你隻管寫條子,要錢的事我們來辦。”
“既然你們有辦法要錢,為何非要本殿下寫條子?”成王世子不解地問道。
陳觀樓當即嗤笑一聲,笑對方白活了一二十年,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他還是解釋道“懂不懂什麼叫做名正言順,什麼叫做手續合法合理,什麼叫做程序正確?沒你的條子,我們上門要錢,那叫強盜。堂堂天牢獄卒,能做強盜嗎?顯然不能!有了你的條子,我們上門要錢,這叫有理有據,名正言順,就算告到衙門,也是我們占理,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