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簽到成功,獲得精銳步卒——魏武卒!
坐在書房內的朱柏麵色不改,反手叉掉了提示框;
“繼續說。”
“是,尊主!”
渾身罩在玄袍裡的鐵鷹士跪在地上,繼續彙報著動向。
“駐守元大都的十萬元兵,已於昨日被鐵浮圖正麵擊潰,陣斬五萬餘。”
“孛兒隻斤得知戰敗,令帖木兒不花、丞相慶童監國,趁夜色掩護,攜家眷從健德門一路北逃。”
“不出半個時辰,元大都陷落,帖木兒不花、丞相慶童死於亂軍之中。”
說到這兒,鐵鷹士眼中儘是歎服之色。
“全如尊主所料,埋伏在健德門外的陌刀隊將孛兒隻斤儘數包圍,不留活口。”
“元軍殘部得知孛兒隻斤身亡,無心戀戰,往北敗走。被埋伏於道旁的鐵浮圖截住,再度殺敵三萬餘。”
“剩餘殘部再無戰意,丟棄盔甲輜重,化作無數小股人馬,繼續向北逃竄。”
“六扇門門下密探與殺手悉數出動,化整為零,一路追擊。元軍殘餘在逃往魯王城的途中,被悉數擊斃。十萬元軍,至此無一人生還!”
說完,鐵鷹士抬起頭來,眼中寫滿了崇敬與敬佩。
尊主排兵布陣,環環相扣,殺招儘出,這世上根本沒可與之匹敵之人!
能跟在這般謀定天下的尊主身邊,自己何其有幸!
朱柏專心聽著戰報,並未在意鐵鷹士的小心思。
“你說遍了友軍部隊的功勞,為何卻唯獨閉口不談自己隸屬的情報組織?瞧不起這功勞?”
鐵鷹士聞言,趕忙跪地不起,神色一陣慌張。
“請尊主恕罪!隻是……此役黑冰台出力甚少,不敢居功啊。”
朱柏神色不變,嘴角微微噙著笑意。
“出力甚少?戰場瞬息萬變,倘若沒有你們黑冰台遞送情報,又如何能夠做到信息通達、如臂使指呢?”
“本王向來奉行有功當賞,有過當罰。既是有功,戰後自當論功行賞。”
聞言,鐵鷹士心中不由一陣激蕩,眼眶微紅,哽咽道:“謝尊主!”
“既然元大都已被徹底攻克,就繼續向北吧!不攻克元上都,不算儘全功。去發密信吧。”
“是,尊主!”
鐵鷹士領了命令,躬身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去了旁邊的房間。
不多時,一隻隻信鴿的腳上綁著以特殊文字加密的信箋,振翅飛上了應天府的高空,一路往北而去。
每當信鴿力竭時,就會有新的信鴿淩空,將爪上的密信接力傳遞。
應天府到元大都,直線距離不過千餘公裡,黑冰台精心培育的信鴿,飛行速度極快,體力極為充沛,加之又是短途接力,所以隻需一個時辰便可振翅六百裡!
不出兩個時辰,遠在元大都的黑冰台,便可收到尊主的飛鴿秘信。
“尊主,密信已經發出。”
鐵鷹士如影子般回到書房,微微躬身侍在朱柏身側。
朱柏看著地圖,沉思了片刻。
“元大都陷落,北方威脅已除。那麼接下來,就該大舉反攻了。”
他抬頭看向鐵鷹士:“安插在東察合台汗國裡的樁子,現在情況如何?”
“回稟尊上,黑冰台撒了三十九名種子,除一人患了熱毒病死,目前能聯係上的,共有三十八名。”
“全都激活吧。等元上都陷落,就該著手準備進攻了。”
“是,尊上!”
又與鐵鷹士聊了幾句時局,朱柏略感疲憊,這才放了鐵鷹士離去。
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
自穿越以來,係統每年都會進行一次簽到,獲得的簽到獎勵五花八門,六扇門、黑冰台、鐵浮圖、魏武卒……
情報組織、重甲、輕騎、步卒、輜重糧草……一應俱全。
朱柏的目光再度投向了地圖,一處名為“荊州”的地方,係統簽到所有的獎勵根基,都在荊州。
那是他的封地,目前已經受封,隻是年齡尚小,他還不能前往封地,隻能在應天府裡便宜行事。
這地方畢竟不比荊州,想要施展拳腳,多少有些不便。
光是如何掩人耳目,就曾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
好在他麾下的黑冰台組織,眼線遍布天下,傳遞消息倒是沒什麼問題。
但想要整頓軍馬,調配資源,卻最好是自己坐鎮荊州。
扳著指頭算了又算,朱柏發現自己還得再等一兩年,才能去封地大展拳腳。
正惆悵著,門外卻傳來了爽朗笑聲。
不多時,書房大門被推開。
“十二弟!快看四哥拿什麼好東西來了!”
一身材高大、渾身散發英武氣息的男子,徑直走進了書房。
“四哥。”
朱柏站起身,嘴角噙笑。
來者正是朱元璋的四兒子,朱棣。
此時,他手中抓著兩隻剛打獵來的野兔,臉上滿是笑容。
“你打小身子骨就弱,正好拿這野兔子補補身子!等著,看四哥給你露一手!”
說著他便轉身去了廚房,自顧忙碌起來。
不多時,兩隻烤好的野兔便擺上了桌,而朱柏也從書架上摸出了酒壺、酒杯。
兩兄弟就著書桌吃喝起來。
朱棣自小就對朱柏照顧有加,這些年來一如既往。
而今,兩兄弟雖都長大了,見麵的時間少了,可感情卻是愈發醇厚了。
“十二弟你可知,父皇已經準備攻打元大都了。”
朱棣忽然放下酒杯,一臉神秘地說道。
“有這事?”朱柏神色如常。
“當然有啊!徐達、常遇春兩位將軍,都已經率兵把元大都給圍了!要是我所料不錯,這應該就是最後一戰了!”
朱棣的眼中寫滿了憧憬、向往之色。
“我大明兒郎,就該上戰場拚殺,驅除韃子!”
“四哥莫非也想去?”
“還是十二弟聰明,一猜就準!”朱棣突然湊上前,壓低了聲音,“我就是來見見你,今晚就走!”
“父皇不會同意的。”
“嘿!管他呢,我先偷偷進了軍營,都上戰場了,父皇他總不能再把我拉回去吧?”
“哪怕回來要吃板子,我也要去砍幾顆韃子的腦子!否則,我寢食難安呐!”
“圍攻元大都,那可是最後一仗啊!我決不能再缺席了!”
元大都被他攻克了。
但朱柏嘴角噙著笑,隻是靜靜聽著朱棣揮斥方遒、暢想未來……
······
是夜。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正挑燈批閱奏章。
吳伴伴送來羹湯。
“陛下,是皇後親手熬煮的羹湯。”
朱元璋頭也不抬,握著狼毫在奏折上進行著朱批,對吳伴伴的話置若罔聞。
吳伴伴隻得一直端著羹湯侍立身旁。
不知過了多久,朱元璋將最後一封奏折朱批完畢後,這才緩緩開口問道。
“最近諸位皇子們學業如何?”
“啟稟陛下,皇子們個個都勤勉刻苦,努力精進……隻是今日四皇子、十二皇子許是身體抱恙,所以才沒去課堂吧。”
“他倆沒去念書?”
吳伴伴苦笑道:“四皇子、十二皇子想是心中抑鬱,所以才借酒消愁吧。”
朱元璋抬頭,冷冷掃了吳伴伴一眼。
吳伴伴如遭雷擊,渾身顫栗,如臨深淵!
他自知失言了,自己當奴才的,不應該妄加揣測皇子心意。
聞言,嚇得臉色蒼白,趕忙跪地不起。
朱元璋繼續批複奏折,好似不曾有事發生一般。
不知過去幾時,他終於將最後一份奏折批注完畢。
起身,朱元璋背負雙手,凝視著地圖,心中若有所思。
“最新一批糧秣離開應天府已有六日餘,想來應該已經送抵前線了吧。”
他兀自在心中念道。
“徐達、常遇春,這一回你們可要把握住機會,給咱把那群韃子殺光,最好是一個活口都彆留下。”
朱元璋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元庭的位置。
那是他心中的一棵刺!
元庭一日不克,朱元璋他一日不得安寧。
“等收拾完了你們這些韃子,就該輪到……輪到南邊的臭蟲了。”
“哼,你們也沒幾天時間蹦躂了。”
他已經在心裡擬好了章程,等北方的戰事結束,就該去平定南邊的那群臭魚爛蝦了。
從此,大明的疆域穩如鐵桶,再無外憂內患困擾,百姓可以休養生息。
正這時候,忽然有宦官快步走來。
“啟稟陛下,前線軍情急報!”
這麼晚了,還有急報傳來。
莫非……
朱元璋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他倏然起身,暗道:那孛兒隻斤若是膽敢負隅頑抗,咱必滅他九族!
“軍情寫了什麼?念!”
宦官嚇了一跳,趕忙說道:“是!軍情說……前線急報,元庭覆滅,城池既破,十萬元軍已被儘數屠滅!”
“你說什麼?十萬韃子怎麼了?”
朱元璋瞪大了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回陛下,儘數屠滅!”
儘數屠滅!
朱元璋的臉上浮現出了三分喜色。
“好一個儘數屠滅!不曾想,徐達、常遇春二人竟能如此勇悍!”
他是沒想到,這二人竟然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漂亮!
竟是殺光了所有的韃子,一個都沒放過!
然而下一秒,朱元璋臉上的笑意消失,他冷冷盯著宦官,表情嚴肅。
“不對。”
“徐達、常遇春二人的作戰風格,不該是這樣。”
他緩緩抬頭,看向送信的宦官。
“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
宦官嚇得麵如土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明鑒!此事的確不是徐將軍、常將軍所為,而是另有所人!”
宦官感覺自己脖子微涼,嚇得他不知不覺住了嘴,抖抖索索跪在地上,不敢再繼續多說一個字。
“信使何在?令他上殿說話。”
“遵令!”
一隊禁軍立即動身,朝外殿奔去。
不多時,信使便被押送到了殿前。
信使腳步虛浮,一個不穩,踉蹌滾身跪地。
“參、參見陛下!”
朱元璋見他滿身風塵,眼眶深陷,嘴唇開裂,便知的確是日夜兼程,換馬不換人地從前線連續疾馳而來。
“北庭破了,十萬韃子也全被屠了,此事當真?”
信使雙手抱拳,聲音嘶啞:“回陛下的話,此事千真萬確,末將及數萬袍澤親眼所見,徐將軍、常將軍也都在場!”
朱元璋緩緩點頭:“看來,這事情的確是另有其人。詳細說說吧。”
“陛下明鑒!當日我們抵達元庭附近,正待紮營。徐將軍派遣鐵鷹士前去查探,才發現有人早我們一步,攻克了元庭。”
“元庭陷落,自健德門出,一路往北,遍地都是韃子的屍骸,一路向著魯王城的方向,延續了二三十裡,才沒了蹤跡。”
沒了蹤跡,也就是說,出逃的韃子全給殺了,一個不剩。
這做法,倒是符合朱元璋的心意。
他麵無表情,沉聲問道:“可知是哪支軍隊所為?”
信使麵露難色。
“回稟陛下!徐將軍、常將軍派遣幾百鐵鷹士,以元庭為中心店,向四周散開五十裡地查詢,除卻半截拭血的繃帶之外,再無所獲。”
“莫說這支軍隊的傷亡人員了,便是連旗號、輜重……任何其餘的線索,都未曾發現絲毫!”
聞言,朱元璋不由心中巨震!
他表麵不動神色,其實心裡早已經巨浪滔天!
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強悍的軍隊?
打完了仗,不光連自己的輜重、旗幟、甲胄全部帶走,甚至連袍澤屍體也不就地掩埋。
這……這究竟是何等勇悍,軍紀又是何等的嚴明啊!
十萬韃子,那可不是個小數目。
莫說是十萬韃子了,就算是十萬頭豬,也不可能不聲不響全給殺光了啊!
還一點蛛絲馬廄都不留下!
顯然,這已經超乎了朱元璋的想象。
他揮了揮手,示意信使、宦官退下。
油燈照耀之下,顯得朱元璋的麵容陰晴難定。
近來,未曾聽聞北方有任何軍隊調動的情況。
如此強大,且不為人所知的勢力,還躲在暗處。
隻怕是頗為棘手了。
朱元璋不相信,這股勢力是友非敵。
試想一下,如此強大而恐怖的實力,還偏偏躲在暗處!
豈不是防無可防?
他不願相信這股勢力是友軍。
而無聲無息屠光這十萬韃子,或許更多的,是一種警告!
說難聽點,但凡這股勢力有與他朱元璋爭奪天下的心思,便幾乎可說是已經威脅到了大明朝廷的存續!
朱元璋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寢宮的。
這方勢力的影子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令他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
翌日。
朱元璋例行召開早朝。
文武百官表情肅穆,分列左右。
昨天,應天府所有人都看到了北地飛馳而來的信使。
大臣們都以為今天一早,陛下要當眾公布有關北伐相關的事情。
然而與預想中的不太一樣,陛下臉上並無任何喜色。
眾人不由暗中猜測,莫非是北伐失敗了?
一念及此,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忐忑。
朱元璋端坐龍台之上,冷眼掃了眾人一眼,語氣淡漠。
“元庭被攻克了,十萬韃子悉數授首。可這事卻並非是徐達、常遇春所為,而是另有其人。”
“有一股神秘勢力,先咱們一步把北庭打了下來,還殺光了城內所有的韃子,然後就離奇消失了。”
“徐達、常遇春派朝四周灑了幾百個鐵鷹士,什麼有效的線索都沒留下。”
一席話,令朝野震動,文武百官表情愕然!
他們努力消化著陛下所說的內容,一個個仿佛活見鬼了一樣!
那可是十萬韃子大軍啊,還倚靠著元庭的高牆利箭。
究竟是如何做到,悄無聲息地破城呢?
而且!
最為重要的是,能夠消滅十萬韃子,那麼這支部隊究竟人數幾何?
支持這支部隊進行如此高強度作戰的後勤人員,又該是何等的龐大!
其糧秣、輜重的運輸能力,隻怕也遠在大明之上。
當然,這些還都僅僅隻是諸位大臣的揣測,但更為重要的是,這支部隊所代表的究竟是何方勢力?
它究竟是朋友,還是敵人?
這是在幫助大明抵抗韃子,還是說僅僅為了用這十萬韃子性命,來向大明示威?
朝臣們下意識低聲討論了起來,可誰都沒個頭緒,一時半會兒之間,也拿不出個章程來。
隻覺得此事,頗為難以置信。
李善長率先出列,朝朱元璋拱了拱手。
“陛下!臣等認為,單憑此事,尚無法斷言對方究竟是敵是友。不若我們主動尋覓,待找到他們後,先禮後兵,為時未晚也。”
話音剛落,以李善長馬首是瞻的淮西黨一派的大臣們,紛紛點頭稱是,支持李善長的這番觀點。
然而,正當他們自鳴得意之時,以浙東黨為首的劉伯溫卻站了出來,給他們澆了一盆冷水。
“這辦法未免太過武斷了些。”
李善長心中微怒,他悄悄看了眼朱元璋,發現陛下神色無異,臉上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喜怒。
於是便放下了心,與劉伯溫爭辯了起來。
“素聞劉大人智謀無雙,想必劉大人你已經有成策在胸了吧?”
劉伯溫搖了搖頭。
“智謀無雙可當不得。”
“下官隻是覺得,對方之所以能神出鬼沒,難尋蹤跡,無外乎是遮掩、收拾了留下的痕跡。”
“既然如此,想來便是這方隱密勢力,他們也不願意將事情鬨大,更是不願意與我們接觸,或者發生任何衝突,所以才選擇了退避三舍。”
李善長似是早有準備,知道劉伯溫會這麼說似的,他笑了笑,立即駁斥道。
“劉大人敢於猜測、富於假設,下官佩服。”
“隻不過,倘若此事當真如劉大人所言……那麼,他們便是我大明治下的子民了。”李善長目光微冷,“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既然這支神秘勢力出現在了我大明境內,便應當奉我大明律行事才對。若有膽敢半點違抗,那便是抗旨不遵!”
劉伯溫卻搖了搖頭:“李大人言重了。”
“這方勢力,究竟是否從屬我大明境內,此時仍不得知。”
“再者,他有實力殺滅十萬韃子,足以見得實力強悍,若是處置不善,矛盾激化……難不成李大人你想要再起刀兵麼?”
“我大明兵強馬壯,兒郎們個個渾身是膽,又有何懼哉?再者,私自蓄養兵馬,便已經是犯了重罪啊。”
劉伯溫苦笑連連。
“宰相誤會了,倒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下官隻是好奇……倘若他們當真是大明子民的話,究竟是我大明的何方土地,能夠如此富饒,蓄養出如此精銳的軍隊。”
“即便是最為富庶的南方之地,想要培養這般精銳的一支軍隊,也絕非易事,須得多年經營。”
“而從南方調兵遣將,前往北地……這一路上行程少說千裡,又如何能靜默行軍,途中不驚擾百姓呢?”
李善長沉默了。
這的確是他先前未曾考慮過的問題。
但好在他轉念極快,道:“倒也並非南方才有富庶之地,北地養馬,若是這支部隊全員騎兵,能夠帶夠乾糧,是完全有能力進行千裡奔襲的。”
劉伯溫倒是同意這個看法。
“這倒也是。不過長途奔襲,對於體力消耗極大。越遠距離的奔襲,越是需要休整,否則戰鬥力下降太多,顯然是鬥不過十萬元軍的。”
可問題在於,連年征戰,北地雖素來擅養戰馬,卻也損耗極大,目前幾大馬場之中,軍馬存量極少,根本沒能力蓄養一支騎兵出來。
事情至此,再度陷入了僵局之中。
睿智如李善長、劉伯溫這般,一時間也想不出有何破局之法。
現場氣氛,一度變得沉默起來。
倒是劉伯溫,率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他忽地笑了。
先是朝朱元璋拜了拜,而後便徑直轉身,走到了十二皇子朱柏的麵前,朝著他恭敬拜了拜。
“臣等愚昧,不知湘王有何高見?”
這一舉措,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麵露懷疑、震撼之色!
劉伯溫何許人也?
他竟當著眾人的麵,向存在感極低、在朝堂上幾乎不言語的湘王朱柏請教。
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李善長雖與劉伯溫身處不同政黨,但見到劉伯溫他這番舉動,也是心中詫異,不知為何如此。
至於朱元璋,更是內心震動難耐了。
他不由將目光投向了朱柏,心說他這平素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是什麼時候得到了劉伯溫的青睞呢?
雖然內心震驚,但他麵色如常,端坐龍台上,隻是默默拿眼神看著朱柏,等待著他的下文。
朱柏主見無法推辭,隻得緩步走出隊列,朝朱元璋先行了一禮。
他的語氣坦然從容,帶有一股天生的沉穩與篤定。
“啟稟父皇,兒臣以為‘一動不如一靜’。方才兩位大人所言,皆是建立在假設這一基礎上的。”
“但兒臣既然他們都沒有把徐將軍、常將軍怎麼樣,我們又何須杞人憂天,為什麼要如此提防呢?就因為一場並不存在的進攻?”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有心謀算我大明,那為何不直接挑應天府下手,而是選擇千裡之外的元大都呢?”
“如此行事,不就正好是將自己暴露於天下,為我們所知曉了嗎?如此一來,又何談我明他暗呢?”
“以上便是兒臣的全部想法了。”
說完,朱柏便向朱元璋行了一禮,回到了隊列當中。
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不喜不驚。
朱元璋看得心中頗為詫異,他的確是不曾想過,朱柏竟是如此有遠見之人。
尤其他這一番邏輯自洽,條理清晰的發言,更是讓眾人為之歎服。
在場大臣們都瞪大了雙眼,看著湘王朱柏,下意識在心中浮現出了一句“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來!
退朝後。
朱元璋換去了朝服,信步走向了禦書房。
此時,太子朱標正在禦書房內溫書,見朱元璋走來,立即放下書冊、毛筆,起身恭敬行禮。
“兒臣見過父皇!”
朱元璋隨和地揮了揮手:“讀書呢?”
“回稟父皇,兒臣正在重溫《尚書·商書》,忽覺心中有些感應,遂打算提筆做下注疏。”
“唔。”朱元璋微微頷首,坐到了椅子上,與太子朱標閒話了幾句。
聊著聊著,話題就轉向了十二皇子朱柏。
“說起來,你十二弟最近在大本堂表現怎麼樣?咱聽宋濂說,老十二最近好像缺席了不少課啊。”
“父皇,十二弟雖然念書並不積極響應,即便聽課也總是神遊物外,頗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之嫌。”
太子朱標繼續說道。
“但每次考試,十二弟卻總是能勇奪天字甲等,位列前茅,成績斐然啊!”
朱元璋哦了一聲:“這麼說來,老十二肚子裡還是有點墨水的嘛。”
“不過考試成績的優劣,隻能評判學習能力高低而已,可以當做參考,全信考試就要不得了。”
“父皇說得是。”
太子朱標心知父皇既然提起了十二弟,那他想問的肯定不單是大本堂的學業這麼簡單。
“不過父皇,其實以十二弟的才華,不單單隻是考試得分足夠亮眼那麼簡單。”
聞言,朱元璋來了興致:“說說看呢?”
“不光是做學問,十二弟在時政、策論等方麵,也是個中好手,見解很是獨到。”
“即便是劉禦史這般心高氣傲之人,也不免時常登門造訪,去找十二弟探討一些問題。”
“那老十二他答得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