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乾什麼?”被陸明崢一根筋的盯著問,祝曉敏沒脾氣了,指指山頭另一邊,沒好氣的說,“人有三急你不懂嗎?大家都在勞動,我跑這沒有人的地方,你說能乾什麼?”
這地方可沒有什麼公廁,解決大急小急,大家都是往沒人的林子裡紮。
雖然三急是人之常情,可是這個時代,大家還是會藏著掖著,女人更不會張嘴就說出來。陸明崢像是被她的“豪爽”震住,一下子說不出話。
祝曉敏繞過他,急忙就逃,就聽身後陸明崢問“是你,對不對?”
什麼是她?
祝曉敏錯愕停住,下意識的回過頭來。
陸明崢又跟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她,一字字再問一次“那天晚上是你,對不對?”
祝曉敏的心突的一跳,突然說不出的驚慌,語無倫次的嚷“什麼是我?你神經病,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完,轉身又要走。
陸明崢幾步趕上來,胳膊撐住一棵樹,把她擋住,又再問一回“八月十九日,守林人小屋,那個女人是你,對不對?”
“不對!”祝曉敏幾乎跳起來,退後一步,戒備的看著他,“陸明崢,你要乾什麼?”
看到她的反應,陸明崢的眼神更深了深,慢慢把自己身上的行李和皮箱都放下,然後從衣服口袋裡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又從信封裡取出一塊小布料抖開,慢慢的問“這個你認不認識?是你的,對不對?”
粉紅色三角形的小衣服,在他的手裡顯的更小,被風一吹,微微的晃動,瞬間刺痛了祝曉敏的眼睛。
認識,她當然認識。
上一世,她活到六十多歲,穿過的內褲不計其數,可是她能記住的,也隻有這一件。
上一世,他們被聶一飛帶人從守林人小屋裡拖出來,她和他成了整個公社聞名的狗男女。
而這條內褲,就是那天她穿過的,批鬥的時候,就套在陸明崢的頭上,而她的脖子上是用草繩掛著的一雙破鞋。
就是那毀滅性的羞辱,雖然最後他們以結婚平息了那場風波,可是那深深的恥辱卻把他們兩個都擊潰,用之後的十幾甚至幾十年來治愈。
祝曉敏臉色變的蒼白,張了張嘴,突然指著他嚷“陸明崢,你……你變態,你……你居然有這種癖好,你不怕我舉報你?”
“你認識,對不對?這是你的,對不對?”陸明崢不為所動,更向她逼近一步。
“我……”祝曉敏感覺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呼吸,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口氣來,直著脖子嚷,“你胡說什麼?你……你有什麼根據?”
“我觀察過,村裡的女人都是自己做的,用的是普通的薄棉布,隻有城裡來的知青是買的這種,有彈性的針織布料。而那件事發生後剛剛休息你就去了鎮上,就是去買這個的,因為你丟了一條,沒有替換的,對不對?”陸明崢問。
他說的是下大暴雨那天,他看到她從供銷社出來,所以他停下來等她……
祝曉敏腦瓜子嗡嗡的,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指著他好一會兒,終於咬牙“陸明崢,你……你真是變態,你……你居然觀察這種東西……”
不要說現在這個年代,她們女知青洗了內衣都是偷偷摸摸藏在隱蔽的地方晾乾,就是幾十年後,一個大男人去琢磨女人的這個東西也很變態。
可陸明崢不但去了,居然還找出了規律。
他們知青點,可隻有三個女知青,三選一,他很容易確定是她。
那天,她套上衣服匆匆忙忙逃了,怎麼就單把這個東西落在小屋裡?
祝曉敏簡直要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