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按照法明的安排,從外地武校招聘了些武林高手,儘管頂尖的幾位被法明籠絡去了,手中還是留下了很多戰力強悍的人才。看著他們生龍活虎傲視一切的神氣,何山十分渴望能找到一個機會,來檢驗一下這些人的成色:是騾子是馬拉出去溜一下才知道。
於是,當林望雲以二十萬的價格要他去對付齙牙強,替他討賬的時候,何山一口答應了下來,對付齙牙強,何山好像從來沒有發怵過。
事有湊巧,風彬準確預判了林望雲出擊方向,提前給宋世強部署好了防禦的措施。冥冥中,對陣雙方不約而同地做好了戰鬥地準備,靜等鳴鑼開場。
江寧九月份的天氣,雨季開始消退,天上雲彩多了起來,九月十月看巧雲,說的就是這個季節。有北風越過大江,吹散了籠罩在小城市上空長達半年之久的悶熱,整個城市一下子變的清爽起來。風彬趁著周六,帶著蘭姐與小葉子到江邊遊玩,順便到下麵的釣魚台,體驗一下做釣魚翁的樂趣。小葉子一邊背著“獨釣寒江雪”,一邊焦急地等待著魚上鉤。
“小葉子,要不要我下去給你魚鉤上掛魚?”風彬跟小葉子玩笑。
“才不用呢,”小葉子紅著臉,“下麵江水裡麵太危險了。”
“咱租個小船,到前麵的蘆葦叢邊上去釣好不好?”蘭姐建議道,“現在才剛剛九點多鐘。”
風彬略加思索,蘆葦叢外麵是洄水灣,遠離大江主河道,有蘆葦生長說明水不太深。於是答應下來,跟江邊遊樂場租好了船,三個人穿上救生衣,全副武裝出發。
合著有事,在釣漁船開出去,靠近蘆葦叢的地方,小葉子眼尖,“風爸爸,前麵有個人趴在水裡!”
順著小葉子的指向,風彬看著蘆葦叢外麵近水的地方,一個男人仰臥在水麵上,早晨的陽光照著他蒼白的臉,看不到傷口,鮮血染紅了江水。
風彬眯了眯眼,向前快劃了一射之地,看清了那人的樣貌。
“姐,我們釣魚計劃泡湯了。”風彬苦笑著,撥通了江寧市公安局的報警電話。
“他死了嗎?”蘭姐擔心地問道。
風彬輕輕搖了搖頭,為了保護現場,他不能向前,看不太仔細。
“嘿,哥們,你聽的到嗎?”風彬大聲喊道。
除了風聲,沒有任何回答。
江寧市公安局水上派出所出警迅速,不到十分鐘警察便從江麵上駕駛快艇駛來。
“先生,是你報的警嗎?”一位警察在快艇上問道。
風彬點頭答應,並把現場指認給他們看。快艇疾駛過去,不知道是水的衝激,還是吵鬨聲太大,風彬看到那人的手似乎動了一下。
“還有脈搏,是活的。”最先靠近的警察檢查了一下水中的人,高聲說道。
為首的警察急忙撥通了急救電話。另一位警察按部就班的做著現場勘察。很快,急救艇從上麵江上駛來,把那個人拉走搶救去了。
“自從廖大姐做市長以來,120與110的響應速度快了不少。”蘭姐說道,“那人是遇上仇家了嗎,怎麼會躺在了蘆葦叢中。”
“我看到他大腿上流血了,好像肚子上也有傷口。”小葉子膽大眼尖,看地很仔細。
“你一個小姑娘家家,不害怕嗎?”蘭姐好奇地問道。
“有什麼好怕的,他現在就像死人一般,就算他是壞人,也沒有力氣做壞事了。”小葉子整理著魚竿,準備下鉤。蘆葦叢裡的半死人完全沒有影響她釣魚的心情。
快艇上的警察勘察完了現場,把快艇貼過來,簡單的詢問了幾句,加足馬力離開了。“咱們還是離這兒遠一點吧,”蘭姐心有餘悸,“我總感覺蘆葦叢裡麵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們呢,脊梁骨發涼。”
風彬仔細看了一眼蘆葦叢,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既然蘭姐想走,風彬和小葉子便順從地收了釣具,三個人又回到岸上來。似乎出一趟船,純粹是為了報警救人。
“咱們去那邊地魚池釣!”見小葉子意猶未儘,蘭姐提出了建議。江邊遊樂場裡麵有自己的釣魚池,不過是一些人工飼養的魚。
“小葉子,選擇靠近江邊的釣位,水流動,含氧量高,魚兒一定多。”風彬給出了建議。三個人便在靠近江岸的地方下了鉤。
釣魚人並不多,讓風彬印象深刻的是一個麵容陰鬱的老者,似乎對他們三人很感興趣,時不時偷瞄他們幾眼,看表現不像是一個釣魚佬。
小葉子的釣魚技術自帶新手光環,功夫不大,大大小小的魚釣了有十多條,蘭姐也釣了不少。相反風彬成了名副其實的空軍佬。
“臭犢子,我今天請你吃魚。”蘭姐心情很好。
風彬哈哈大笑,“我今天空軍,就沾你們的光了。”
三個人在江邊遊樂場玩了一上午,心滿意足的回去了。還沒到酒店,褚靜便打來電話,“哥,你抓緊回來,田局長找你。”
江寧市公安局的田大彪來訪,風彬隱約猜到了他來訪的目的。
“彬哥,你今天發現地那個人,原是江寧市公安局的刑警隊長左大元,後來退出了警隊。”田大彪一見到風彬,便大聲說道。
“人還活著嗎?”風彬問道。
田大彪苦笑,“正在搶救,據說還有生命體征。從他手上泡爛的皮推斷,應該在水裡泡了78個小時。”
“他有仇家?”
田大彪搖了搖頭,“他因為跟顧力雄鬨了矛盾,當時顧力雄是江寧市政法委書記,至於他們兩人矛盾的起因,我不清楚。左大元離開的警隊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很有名:‘法律是保護好人的’。”
“顧力雄,”風彬想了起來,“林望雲給嬌蓮大酒店投毒案,就是顧力雄出麵施壓周濱,阻止他繼續調查的。曾經的陶城市人事局長,收受過孫一平的賄賂,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田大彪點了點頭,沒有表態。
“左大元離開警隊後,從事什麼職業?”風彬問道。
“他利用自己的專長,開了一家法律顧問公司。實際業務是私家偵探。”田大彪壓低了聲音,“他調查的不是什麼普通的男人找小三之類的爛事,而是暗中調查政府官員的不法行為,很有替天行道的意味,他查出了陸明貪汙受賄後,痛揍了陸明一頓,讓他住了兩個月的院。甚至把陸明的黑材料公布到網上去,隻可惜,陸明的後台太硬,沒有扳倒他。”
“左大元會用掌握的資料做其它事情嗎?”風彬問道,太多人握住了有用的把柄後,往往會把他掌握的東西變成武器,為自己謀取私利的武器,至於什麼法律、道義良心,統統見鬼去了。
田大彪笑了笑,顯然風彬不是第一個這樣問地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左大元是一個有崇高理想的人,是一個有道德潔癖的人。乾不出那般汙糟事,他乾的活,本該由紀委和法官們做。他是這個汙糟世界地一股清流。”
風彬笑了笑,“等他醒了,通知我一聲。”
田大彪答應了下來,又問了幾個問題,比如在哪裡發現的左大元之類的例行問題,便要告辭了。“田局,這兩天多關照一下宋世強那邊,我預感他要遇到麻煩。”
“有根據嗎?”田大彪不解地發問。
風彬笑了笑,沒有繼續下去。他在等待著天機閣的調查結果,結果一出來,他便開始針對林望雲的行動。不過,憑著林望雲對他的指控與投毒,也可以行動,隻是證據和邏輯性就差一些了。
送走了田大彪,蘭姐說道:“大彬,要不要找林望雲算算賬?”
風彬微笑著看了蘭姐一眼,沒有回答。
“他天天給咱們找不痛快,什麼時候打回去?上次投毒案沒找他算賬,現在得寸進尺,三番五次的栽贓陷害,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蘭姐氣呼呼地說道。
“姐,彆生氣。”風彬說道,“他乾的這些壞事,除了惡心咱,並沒有什麼實質影響,而咱們稍有動作,他便白折了兩千萬。”
“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蘭姐說道,“說起那兩千萬,老宋非要分給咱們一半,說這是規矩什麼的。我沒要,他現在裝修正需要用錢。”
風彬點點頭。宋世強不是守財奴,知道做事情的規矩和一些潛規則,風彬幫他爭取的兩千萬,分一半出來不過分。風彬與蘭姐也不是見錢眼開的財迷,他們幫宋世強隻是出於道義與友情,出發點絕對不是為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