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孫一平滿腹狐疑。
“孫老板貴人,怎麼會在意我一個收廢品的老頭子呢。我時不時過來收些紙殼酒瓶之類的,江寧大酒店是我的衣食父母,嗯,衣食父母。”他說著,用滿是土灰的手摸了一下臉,臉上瞬間糊了一層泥垢。孫一平忽然感覺一陣反胃,瞪了老莫一眼,掏出電話打給了法空:“趕走這個收廢品的,以後不允許小商販和收廢品的進入酒店廣場!”
“嗬嗬,孫老板真是好脾氣,大肚量。”老莫嘟囔著,忙不迭的推著車子往外走。當法空怒衝衝的追出來,老莫的三輪車已經出了酒店前廣場,上了人行道了。
“收破爛的,下次讓我看見你,打斷你的狗腿。”法空憋了一肚子氣,上麵的認親典禮沒有邀請他,彆人在上麵吃香喝辣的時候,他卻在下麵值班站崗,孫一平也太不把他看作是人了。法空既不願意回到圓福寺繼續過清湯寡水的寺院生活,又不敢得罪孫一平唯恐他一怒之下把他趕回寺廟,左右失據導致心中憋火。更讓他無法容忍的是烏小美又回到了張強的身邊,兩人甚至毫不避諱地當著他的調笑,他現在不敢對張強表現出不滿,哪怕一點的不敬都不敢表現,有時候甚至還低三下四的討好他,唯恐張強翻舊賬,找他報仇。
法空太憋屈了,今天遇到了老莫——一個收廢品的,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快步攆上來,一把抓住老莫三輪車的車把,硬生生把三輪車攔住,然後手腕一掰,三輪車側翻進了江寧大酒店廣場中。老莫一個跳躍,堪堪落在地上,避免受傷。
法空欺身向前,掄起拳頭向著老莫腦袋便打,拳行至半空,便被一隻大手牢牢的箍住在半空,動彈不得。法空來不及反應,雙膕窩便被重擊。法空站立不穩,雙膝打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莫抬頭,看到風彬在後麵牢牢擒住了法空,大笑起來。“和尚,我不是佛祖,無需如此大禮!好小子,放開他吧。”
風彬一鬆開手,法空嗷的一聲跳了起來,還沒等他出手,屁股便挨了腳重踹,整個人便平飛了出去,滑了有五米遠,恰好落在了老莫的腳下。老莫倒背著手,氣定神閒的抬腳,輕飄飄地踩在法空的左前臂上,隨著一聲清脆的哢嚓聲,接著是法空的慘嚎聲,他的胳膊被老莫輕輕踩斷了。
“和尚,這是對你掀翻我車子的懲罰。”老莫跨過法空的身體,走回來。風彬已經把老莫的車子扶了起來,蘭姐從車裡下來,“老爹,彆收廢品了,這多危險啊。”
老莫大笑了兩聲,“阿蘭,放心好了,沒事的。”
“前輩,去店裡喝兩杯?”風彬笑著說道。
“好,那就喝兩杯去。”老莫沒有推辭,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姐,你先開車回去,我跟老爹把三輪車弄回去。”風彬說道,“今天收的可不算少!”
老莫笑了笑,沒有理會風彬的調笑,蘭姐叮囑著注意安全之類,便開車走了。她明白風彬放心不下老莫的安危,故意找了個借口,回護他安全。
通常的英雄行為並沒有發生在法空身上,他忍著疼痛,一路狂奔回去。他現在最著急地不是報仇,而是去醫院看骨科。孫一平在車裡遠遠地看到了當前發生地一幕,特彆是看到芮蘭從車裡出來後,心中更是五味雜陳。對芮蘭的恨意直衝腦門,下定決心要與醉月樓鬥個魚死網破了。“走著瞧!”他陰狠的看著芮蘭坐進車子,自己也猛踩油門,拐向與芮蘭相反的方向。
江寧耀世安保公司的開業慶典在收了張強為義子之後的第二天便召開了,孫一平覺得再弄拱門花籃等太浪費,直接把花籃上的緞帶,還有拱門上麵的字都換下來,換上開業用的賀詞儀典變成儀式了。孫一平、何山與張強照了一張合影,然後放了一通鞭炮,宣告公司正式成立了。三人在江寧的人緣都不好,一個慶賀的花籃都沒有,一個參與典禮的來賓都沒有,司儀更是沒有請到,隻好讓烏小美在上麵嗲聲嗲氣的充當司儀,騷聲浪氣挑逗的台下的雄性牲口們荷爾蒙爆棚,喊聲、口哨聲一浪高過一浪,張強臉上溢滿笑容,對烏小美的表現非常滿意。
孫一平心中大恨,他好端端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大堂,昨天的同樣一批人糟蹋的像個夜店一般,他在下麵堅持坐了有十分鐘,便借故離席了。並下定了決心,以後與耀世安保相關的事項,絕對不能在江寧大酒店出現,否則五星很快就會變成無星了。
何山對孫一平兩次提前離席心中甚是不滿,心中暗自做著盤算。他現在對張強還算不上信任,有些事情不敢跟他推心置腹的談論,並從他那裡得到建議。
張強則是春風得意,他認為孫一平在為他鋪路,之所以兩次離席是為了提高他的曝光率。因此,對乾爹的提拔栽培之心他感恩戴德。說話間不自然的流露出一些對孫一平的維護之意,何山因此便認定張強是孫一平的人,孫一平必定會借著張強的手來指揮控製耀世安保公司的運行,猜忌戒備的種子在他心中發芽開花了。
“山哥,我去趟醫院。法空大師傅被打斷了胳膊。”三太保跟何山小聲說道。
“哦?”何山挑了挑眉毛,法空受傷讓他看到了機會。“我跟你一塊去!”
何山的決定讓三太保感到驚訝,轉念一想這可能是何山的計策,因此便沒有出言製止,跟著何山悄悄去了醫院。
“哎呀,多謝山哥和杜哥來看我。”被推出手術室後法空第一眼看到的熟人不是孫一平和張強,竟然是打交道不多的何山與三太保杜金石,心中除了詫異,更多的是感動。
“大師父,你需要住院嗎?”三太保問道,“山哥帶了錢過來,需要住院的話,我去辦理手續。”
“不了,不了。”法空趕忙拒絕。
“大師父,”何山笑著說道,“不用考慮錢的事情,儘管養病,手頭緊了的話跟我說一聲。”
法空苦笑,“謝山哥,習武之人,傷病見多了,真不用住院。”
“也好,回去後兄弟們照應著,恢複的快。”何山說道,“我跟孫總說了,明天你到耀世安保上班,那裡也給你準備好了住的地方,條件比江寧大酒店的地下室好了十倍。”
“謝大哥!”法空心中湧起一股衝動,他在江寧大酒店這幾個月,孫一平對他越來越冷淡,對待他就像對待些用過的衛生紙的一樣,想方設法的要把他扔掉。
何山並沒有問法空為什麼受傷,給他留了顏麵。法空吃了虧,也沒有臉麵宣揚這件事情,因此雙方默契地把這一層略過。兩個人載著法空到了江寧市郊臨江的耀世安保公司,這兒依然是邰青龍的產業,一百多畝地大小,當時邰青龍打算投資航運物流業,便買下了地皮,蓋起了三層小樓辦公用,現在都便宜何山了,他用這塊地皮作價,入了耀世安保公司的股份,搖身一變成為二股東了。要不是孫一平財大氣粗,任何投資都要做大股東,他就是妥妥的老大了。
何山不急,也不願意此時跟孫一平競爭。在孫一平與何山的擠兌下,張強拿出了幾乎全部的積蓄二百萬入了股,自然而然成了三股東。三個麵和心不和的人走到了一起,成立的第一天起,何山便處心積慮的要把兩人擠兌走。拉攏法空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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