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表現的象忠貞仗義的君子,骨子裡麵是怯懦卑鄙的小人。
滬海市抓的這些官員,沒有一個是有骨氣的。他們真正把“坦白從寬”作為信條,深深刻進了心靈深處。所以當他們坐在審判桌前麵的時候,立刻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把自己做過的事情,彆人做過的事情統統都交代了出來。不管是自己參與的還是道聽途說彆人參與的事情,隻要跟檢舉揭發立功沾邊的事情,毫不猶豫地檢舉出來。
壞人做壞事的時候都是抱團取暖,報應到來時便自顧自活命。
陳光敏交代的更徹底,開始他還心存僥幸,認為自己不過是貪汙受賄,做黑社會的保護傘,罪不至死。當審訊人員一條條把他虐待女孩子的事實擺出來後,他整個人立刻呆住了。
一樁樁一件件羅列的詳細分明,時間地點人物過程和結局各種要素具備,容不得他抵賴。前市委書記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巨大的恐懼讓他徹底走向崩潰:細密而冰冷的汗水,從他額頭滲出,沿著緊鎖的眉頭,滑過顫抖的睫毛,滴落在地板上,發出細微卻刺耳的聲響。這聲音,在陳光敏極度敏感的聽覺中,被無限放大,仿佛死亡逼近的喪鐘,每一聲都讓他心頭一緊,恐懼更甚。
七條命喪在他魔爪下的花季女孩的臉,在他麵前越發清晰起來。
他的心跳,如同被狂風吹動的鼓麵,雜亂無章,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一陣劇烈的疼痛,提醒他生命的終章到來了,沒有人能夠救他。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麼來穩定自己,但空氣中隻有虛無,他的手指在空中無助地抓握,最終隻能無力地垂下。
陳光敏因驚恐過度,昏暈過去。
這樣的情景,伴隨著陳光敏的所有審訊過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你可以不尊重法律的尊嚴,但是不要對報應不爽心存半點的懷疑。
風彬與魅影並沒有參與針對陳光敏等人的審訊過程。他根據孟凡和的交代,進一步確定了江北市的旭日化工是一家打著精細化工名頭的製毒窩點。現在,割掉這個毒瘤的時機成熟了。
兩人帶領虎牙特戰隊員,悄悄潛入江北市,針對旭日化工完成了偵察與包圍的前期工作,戰鬥的序幕已經拉開。
旭日化工,曾經是耀世安保的客戶,三太保與法空和尚長期在這兒駐紮。隨著耀世安保的垮台,在旭日化工服務的那些安保人員,大部分離職走了,剩下的小部分則轉入了安泰安保公司,繼續為旭日化工提供安保服務。三太保與法空死了以後,旭日化工更是對安保進行了升級。
“哥,梅姐,裡麵不簡單。”蕭二雄施展了他的特長,潛入到旭日化工廠區之中,對廠區內的情況做了周密的偵察,“裡麵配備的火力很猛,有半自動步槍,有衝鋒槍,還有手榴彈。廠區內都是硬化路麵,沒有埋地雷的地方。我在他們的辦公區裡,隱約感受到了兩個高手散發出來的氣場,裡麵有武林高手。我怕暴露,沒有敢靠近。”
風彬點了點頭,“明天派無人機上去,從高空重點監視一下廠區的布局圖。化工企業,槍炮無眼,一丁點火星,也會引起大麻煩。”
“我曾經聽說過,漠北雙鬼化裝成保安,替旭日化工賣命。”魅影說道,“不過,江北市的人我們不能依靠。市委書記、市長都是扈家的人。清剿漕河幫的時候,閆廳長提醒過我們。”
“賴大民,姚紅旗,如果甘願做扈家的走狗,這次一並收拾了他們。”風彬看著桌子上鋪開的地圖,順口說道。
“胡書記調走了,河東省換了誰?”蕭二雄問道。
“來福生做了書記,由波從紀委書記改任河東省長。現在宋中強做了紀委書記。”魅影笑了笑,“老宋升的夠快的,一年前還是副廳長受氣包,真是連升三級啊。”
風彬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魅影。
“怎麼,我說錯了?”
“老宋接替了由波,做了省紀委書記?”風彬輕搖著頭,“我有個想法,請強哥出手,他那邊查賴大民和姚紅旗,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我們對旭日化工動手。”
“哥,旭日化工是外企,實控人是櫻銀集團的橫涇貫二,雇傭了一個海歸紀建業做總經理。我們的行動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外交糾紛?”蕭二雄的問題很現實,現在的外企,享受著超國民的待遇,完全不把國家法律當回事,很是張狂。建國這麼多年了,腰杆雖然直了,很多國人骨子裡麵還是奴才,招商引資的官員是這樣,就連大學裡也是這樣,給那些所謂的留學生高額獎金,當成老爺一般供著,完全不管自己的百姓子弟吃糠咽菜,飽受磨難。拿著老百姓的血汗錢去討好洋大人,實在是無恥至極。
風彬笑了笑,“先打殘了再說。”
“哥,旭日化工裡麵,有一個派出所。專門負責旭日化工的安全的。”蕭二雄補充了一條信息。
“服務真是周到啊!”魅影撇了撇嘴,“我們可以先從這個派出所入手,等摸清楚了裡麵的情況後再動手。小人物,有大用處。”
風彬點點頭,“姐,你先跟強哥聯係一下,看看他那邊是不是能安排的開。如果他們那邊安排不開,咱們在做另外打算。”
魅影笑著答應下來,到一邊去打電話了。事有湊巧,新官上任的宋中強,恰好把工作重點選在了江北市。
“我們兩邊協調行動,把江北市攪他一個天翻地覆。”宋中強在電話裡麵高聲說道,“現在已經掌握了充足的證據證明賴大民和姚紅旗身上不乾淨,我們開展工作的時候,會適當的向公安那邊傾斜一下,減輕一下你們的壓力。”
魅影道謝後,掛了電話。現在宋中強把風彬等人看成了自己的吉祥物,在電話裡麵客氣的不得了,說是一到江北,便請同誌們吃飯之類的客氣話,魅影同樣客氣地拒絕了。就在打電話地時候,她想起一件事情來,“我派山雞去了泊頭鎮,給童愛國老板送去獎狀和慰問金,謝謝他們協助咱們工作。”
“太好了!”風彬拍了一下腦門,讚歎了一聲,“說不定,童大哥這次還能幫上我們的忙。”
“怎麼幫?”魅影和蕭二雄異口同聲的問道。
風彬輕輕搖頭,“我還沒想好。”
南方的晚春,雨逐漸多了起來。毛毛雨淋的四處濕漉漉的,地上泥水橫流。江北市經開區駐旭日化工派出所所長李遠辛醉醺醺的從經開區酒店出來,他白天陪著經開區的領導視察各個企業,晚上用了一頓工作餐。他們口中的工作餐,都是照著高檔宴會的標準安排,唯一的不同是高檔酒沒有商標,包裝越簡陋的酒水,檔次越高。今天李遠辛們喝的酒裝在礦泉水瓶裡麵,他們口中的散白,三千塊錢一瓶!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單憑宋中強等人,即使把他們累死,貪官汙吏也抓不完。為什麼?因為沒有監督,公開的監督!
李遠辛送走了各位領導,上了派出所警車,司機熟練的打著火,駛出了經開區大酒店。走了沒多遠,隻聽的咣當一聲響,警車震了一下。一輛沒有牌照的麵包車從警車麵前狼狽駛過。
“孫子欸,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警車他也敢撞啊。”李遠辛破口大罵,“追上去,撞碎那輛車。”
司機冷哼一聲,警車拉響警報,冒著黑煙追了上去。
夜色如墨,霓虹燈在濕漉漉的街道上投下斑駁光影,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追逐戰添上了一抹不尋常的色彩。一輛老舊的麵包車,車身滿是歲月的痕跡,油漆剝落,卻在夜色中不顧一切地穿梭於經開區的大小街道上,引擎發出陣陣不甘的轟鳴,拚勁全力想擺托後麵的警車。
緊隨其後的警車瘋狂閃爍著警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咬不放,車輪與濕滑的路麵摩擦出刺耳的尖叫,劃破了夜的寧靜。警笛聲此起彼伏,穿透夜色,幾次就要撞上那輛麵包車,幾次又被它巧妙的挪開。
麵包車司機緊握方向盤,眼神中透露出狂喜的表情,不斷利用狹窄的道路和突然出現的轉彎來試圖擺脫身後的追兵。每一次急轉都伴隨著車身的劇烈搖晃,仿佛隨時都會散架,但它依舊頑強地向前衝刺。
“孫子,跟著爺爺來吧。”風彬一邊開車,一邊大聲呼喊。蕭二雄在副駕上悠閒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放在鼻子下聞了兩下。類似地追逐,他經過了無數次,已經能做到波瀾不驚了。
隨著追逐的深入,麵包車逐漸駛出了市區,進入到山路上,狹窄地小路、突然出現的彎道……每一樣都考驗著雙方的駕駛技巧和應變能力。警車的燈光在小路上跳躍,將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晝,卻也更加凸顯了這場追逐的驚心動魄。
終於,在一次驚心動魄的急轉後,麵包車一個急轉彎,消失在小路地拐彎處。警車瘋狂地衝上來,忽然,一聲尖利地嘯叫過後,警車地一個輪胎爆了。車身側滑,撞上了路邊的山崖,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煙塵四起,警車停下了它那瘋狂的追逐。汽油從破裂地油箱裡麵露出來,淌了一地。
李遠辛與司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艱難地打開了車門。
“滾出來!”一聲暴喝,司機被薅著頭發從車裡拽了出來。他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便覺得兩眼一黑,昏暈了過去。
“你…你們是誰?”李遠辛被從車裡拽出來,放倒在地上。一隻大腳踩在了他的腦袋上,曾經不可一世的派出所長,就這樣威嚴掃地,被人摁在地上。
求饒還是硬撐,派出所長在泥水中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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