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放下電話,複古旋轉電話機發出哢嚓的聲響,他五官立體端正,透著凜然正氣,此時眉心緊蹙,垂眸思考著那個從馬六甲海域打來的電話。
“佛爺,有變故?”
張日山站在他麵前,詢問道。
氣場強大的男人抬眼“副官,去查一下莫雲高最近做什麼。”
“是,佛爺。”
張日山低頭,後退幾步,才轉身離去。
檀木桌上香爐徐徐升起絲絲縷縷的煙霧,張啟山側頭伸手解開了衣領的扣子,低喃道:“海外張家……”
青年冷冽的嗓音回響在腦中,放出威脅的話,可仔細聽就能聽出這道聲音帶著低啞,不知道怎麼的,張啟山腦中忽然浮現了一隻奶貓,暴躁的朝著他怒吼,勾的心癢。
“噗嗤”一聲,張啟山被這個想法逗笑,搖搖頭,神情略顯無奈。
張日山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佛爺的笑聲,眼裡閃過疑慮,回頭看了一眼,正巧對上了佛爺冷淡的視線。
“……”忽然跟上級對視,有種不知所措的尷尬感。
馬六甲海域——
張海哥放下電話,冷臉朝著甲板上被製服的兩個青年走去。
張海樓被那一腳踹的渾身都疼,骨頭都要斷了,他剛剛想往軍官腦袋上撞,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嘴巴碰到了很柔軟的位置,有點甜,就想舔一舔,沒控製好舌頭下的刀片,好像把小蛋糕劃出血了。
他一睜眼,就看到軍官滿嘴的血,順著嘴角流在下巴,脖子……
腦子不合時宜的出現了一個想法:他這麼白嗎?不對啊……
哎等等!
他剛剛做了什麼?!
不會親上去了吧???
臥槽!
老子初吻!
“死變態。”張海樓罵了一句,30年,守了30年的初吻就這麼交待出去了!
冰冷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扳機上的手指縮了縮力道,他們在等一個命令,隻要男人開口,這兩人就會沒命。
張海俠目光淡然,一直盯著麵前的軍官,張海樓莽是莽了點,但就是那個刀片劃破了青年的嘴唇,流出的血被他用手粗魯擦過,露出了本來的皮膚。
不是海上風吹日曬黝黑的皮膚,相反他很白,黑色濃重,其實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發現不了這個破綻。
結合他身上濃鬱的冷香,張海俠確定他不是軍官,也許和他們一樣是過來查案的。
手法,會的東西,和他們如出一轍,也許他也是乾娘教出來的孩子。
果然,軍官擺擺手,士兵放下武器。
還沒來得及高興,蝦仔就看見青年抽出了軍用匕首,動作快的幾乎叫他反應不過來,脖子上傳來燒熱的刺痛,鮮血湧了出來,他下意識的捂住傷口。
“蝦仔!”
軍官沒有給他們機會,抬腳就將蝦仔踹了下去,噗通一聲,海麵歸於平靜。
張海樓腦子一炸,目眥欲裂“我殺了你!”
張海哥麵無表情伸手扯過他的頭發,按在了船體邊緣“你認為他是我殺的嗎?”
“不,都是因為你。”
“是你莽撞行事,導致了不可逆的後果,你的朋友會因你而死,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你想殺我,你現在有能力嗎?連我一招都接不住,殺我,簡直癡人說夢。”
“弱者沒資格活下去,我看你還是和你朋友一樣去死好了。”
張海樓搖頭,海風刮的臉生疼,滾燙的淚水糊了滿臉,下一刻,他就體驗到了死亡的感覺。
血管被匕首劃開,血滴在了洶湧的海麵,生命緩緩流逝,再沒有支撐的力氣,掉進海底。
張海哥擦了擦手上的血,收回軍刀,轉身看向駕駛室內的人,眼含笑意,接下來,該你了。
隨春生和其他三人拿到鑰匙,悄無聲息的潛入船艙,動作迅速一個個解開了這些人的腳銬。
手微微顫抖,但動作絲毫不含糊。
他將複刻好的鑰匙交到這人手上,輕聲道:“你自由了,先解開其他人的鏈子,我們一起出去。”
瘦弱青年,眼神空洞無光,聽到那聲“自由”才有了一絲絲反應。
活下來的人都會解救出來。
隨春生笑笑,露出了可愛的小梨渦,他帶著這些人朝著甲板上走去,正要踏出去,身後的青年拉住了他,隻見他指了指耳朵,搖搖頭。
這人姓劉,耳朵很好,齊大哥總管他叫劉耳,不知道真名是什麼。
“老大在殺人,上麵情況很亂,我們先不要動,上去會添亂。”
劉耳低聲道,神情嚴肅。
張海哥回到房間,他抱住了床上的無邪,開口“藏在下麵,不要出聲,不要亂走,三分鐘後我來接你。”
這次用的是他本來的聲音。
無邪聽到熟悉的聲音,神情呆愣,眼角的淚珠無意識滑落,滴在了青年的肩膀上。
他張口似乎想說什麼,然而下一秒,張海哥就抱著他放在了床下麵被子蓋住了他的臉。
黑暗中,他聽到房間裡出現了另一個腳步聲。
槍聲響起。
無數道槍聲席卷在耳邊,他僵住不動,渾身發冷,無力與絕望一次次殘蝕著他的心臟,好像每次都是小霍來解決所有危險的事,他什麼都做不了,隻會添麻煩。
這種感覺太痛苦了。
他不想這樣,他要變強,強到可以保護身邊所有人,包括小霍,再也不要讓他獨自承擔一切。
張海哥扭斷最後一個人的脖子,伸手擦了擦臉上的血,站起身,抬腳朝床邊走去,將無邪帶到了自己懷裡。
“沒事了,走吧。”
軍船上亂成了一團,四處逃竄,可能逃到哪去,四麵八方都是海,接應的船還沒到,他們這些劊子手,現在倒成了彆人刀尖上的魚肉。
張海哥背著一個瘦弱的青年,緩緩出現,渾身是血,手上的刀已經被染紅。
隨春生蹲在下麵等啊等,忽然想到什麼,他趕緊拉著劉耳“實驗室的門沒關。”
劉耳一愣,他閉上眼仔細聆聽,眉毛緊皺。
“劉耳劉耳,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