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耳睜眼,語氣遲疑“實驗室裡有兩個人進去了。”
隨春生怔住,他回頭想要下去,卻被劉耳死死拽著。
“下麵太危險了!你好好在這待著!”
“可老大要我們把門關好!為的不就是防止有人再進去嗎!劉耳,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張海哥渾身是血的出現在入口處,他看著下麵這些人。
“隨春生,劉耳,還有後麵的人,拿著救生艇,救生圈,下海,遠離這艘船,越快越好。”
“老大……”隨春生還想說什麼,張海哥就開口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地下船艙數十人湧上甲板,開始準備逃走。
張海哥放下背上的人,對著劉耳說道:“幫我照顧好他。”
劉耳一愣“您要去實驗室?不行!那裡布滿了炸藥!會死的!”
無邪愣愣的看著他,他伸手抓住了小霍的衣角,搖頭道:“不能去……求你了小霍,彆去……”
張海哥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他,隨後轉身跑了下去,眨眼就消失在幾人麵前。
那兩個不省心的,固執的要命,明明給提示了,還硬要往最危險的地方闖。
青年沉著臉,快速跑到了實驗室門口。
時間回到十分鐘之前——
匕首劃破了張海俠的脖子,鮮血湧出,張海俠下意識捂住脖子,在他被踹下海的時候,他看到軍官張口無聲的說了一句話,視線有些受阻,他分不清是“快走”還是“救人”。
沉入海底,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脖子,那裡隻劃破了一點皮,血不是他的,上麵就傳來了一陣水流湧動的聲音。
定晴一看,是張海樓!
張海樓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看見他就死死的抱住,蝦仔皺眉,伸手推開他,指了指脖子上的傷口,搖頭,又指了指上麵,張口無聲說了句話。
“那個軍官救了我們。”
張海樓:?
蝦仔把知道的所有情況都簡單比劃了一遍,結合了一下口型,張海樓看明白了。
他們正要離開,子彈打進海麵擦過兩人身邊。
二人對視一眼,他們順著船身緩緩往上遊去,上麵子彈亂飛,蝦仔心裡忽然擔心起那個假扮軍官的人。
張海樓也想搞明白那個死變態到底是誰,況且他們兩還有任務,來了一趟小命都要沒了,一點收獲都沒有,這可不行。
他們趁亂殺了幾個士兵,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見那船艙下麵就有一種想要探究的衝動。
一切的秘密好像都藏在了那裡。
張海樓下意識的走了進去,蝦仔也緊隨其後。
看見實驗室密密麻麻的屍體以及人體殘肢罐頭,他們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踏馬的,這是研究病毒的!
蝦仔正要拉著張海樓出去,就聞到了火藥味兒,現在出去已經來不及了,他眼神一冷,看向四周。
“廈門,我不回去,你替我回去。”
話音剛落,他立即按住了張海樓,快速撿起一切能阻擋傷害的東西背在了自己身上,將人堵在了角落裡。
張海哥趕到的時候,已經察覺到了即將爆炸,他想也沒想直接跳了下來,徑直跑向了兩人。
“怎麼?想要犧牲自己,救你朋友?”
青年的嗓音帶著怒意,二人皆愣住,張海樓猛的推開蝦仔,就在這時,他就感受到手被握住,冰冰冷冷的。
下一瞬,張海樓突然消失。
蝦仔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冷香就鑽進鼻腔,青年死死的抱住他,壓在了角落裡。
“嘭!”
火光彌漫。
實驗室爆炸。
張海哥本來是想用終極把他們送出去,可要用到的時候,他才想起,自己的後路早就被他封死了,終極力量他隻帶了一點。
剩下的都鎖在了另一具身體裡,他隻能拚儘全力把張海樓送了出去。
張海哥死死的護住了身下的人,滾燙的火焰燒灼在他的後背,蝦仔感受到身上的人渾身顫抖,冷香淡了,變為血腥以及肉體被燒的味道。
張海俠不明白,明明不認識,為什麼拚了命也要救他。
明明……最怕燙了。
意識陷入黑暗之前,他莫名想到了這個。
火光衝天,眾人坐在救生艇上,看著軍船被燒毀。
張海樓從海麵冒出頭,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出現在海裡,他奮力朝著軍船遊去“蝦仔!”
無邪甩開隨春生的手,直接跳下海,拖著沉重的身體往火裡遊去。
“小霍!小霍!”
廢墟中,處處都是屍體的碎片,青年抱著懷裡的人一動不動,渾身是血,後背已經燒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人皮麵具脫落,露出了那張蒼白的臉,張海樓和無邪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就像開在廢墟裡的純白的花,糜爛又絕望,詭異漂亮。
海風溫柔下來,似乎不想驚動那渾身是傷的王。
救生艇上的人,眼裡閃過了淚意,心底升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隨春生跳下海,月亮照著他的眼睛格外的亮。
一切都在變好。
張海樓分開兩人,發現蝦仔一點傷都沒有,他看向渾身是血的人,低喃道:“你到底是誰……”
青年長得很漂亮,此時閉著眼,看起來很乖。
然而下一秒,張海哥忽然張口,無聲說了一句話,張海樓俯下身去聽,他聲音很輕,如果不仔細聽,會聽不清。
青年低沉的嗓音鑽進了他的耳朵,微癢。
“你爹。”
說完,張海哥徹底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