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手執扇子,挑起紅布,露出豔粉霞光,身段柔軟,眉目含情,媚骨天成。
吳老狗帶來這,為了看美人?
還是個男美人。
張海哥有些遲疑,他和齊墨對視一眼,鬼使神差的想到張小魚,那日齊先生故意發出那種聲音,把小魚嚇走,難不成是他出去亂說?
吳老狗看的津津有味兒,忽然壓低聲線開口問道:“喜歡嗎?”
張海哥:“……”
齊墨:“……”
張家什麼時候有這麼嘴碎的人了?
茶樓戲子眼波流轉,目光落在那坐在輪椅上的青年人,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這人他知道,為何會來這樣下九流的地方?
一曲終了。
正要款款下台,茶樓下麵的人群忽然嚷了一句“小蝶,今日這場不夠精彩啊!”
“爺想看前幾天的那場!”
“對!”
“唱一個!”
“對對對,那個好,那個好!”
一大群人開始叫嚷,隱隱約約張海哥聽到“今日這場,穿的太多了,要是都脫光,爺給你金珠!”
台上戲子垂眸,掩去眸中冷意,他唇角微勾,伸手摘下發簪,微微俯下身,緩慢扯開腰帶,一時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除了台下那幾個人。
張海哥不想再看,正要離開之際,台上戲子忽然開口,唱起一首霸王彆姬,語調哀婉,似乎摻雜著彆的什麼。
青年抬眸,對上這人的視線,無數的記憶再次湧入心頭,眸中的身影逐漸與記憶中的人重合。
他不動了,目光留在台上的伶人身上。
腦中浮起一段旋律,熟悉又陌生。
這時,突然人群中又喊了一句“快給老子脫乾淨!”
記憶戛然而止,張海哥皺眉,他敲了一下輪椅扶手,隱藏在周圍的何剪西聽到聲音,身形迅速,直接扭斷那人的脖子。
刹那,再次爆發一陣驚叫。
何剪西頭疼,當真不知道這裡坐著的人是誰嗎,老大最不喜吵鬨,這得殺多少人?
茶樓滿園亂了個套,在一片混亂中,台上伶人依舊唱著戲,水袖起,飄逸靈動。
隻為一人而唱。
茶樓老板被嚇得像隻老鼠亂竄,白玉和白姝從地下室裡找到被關押的年輕少女和男孩兒,她們對視一眼,眼中帶著憤怒。
何剪西拎著茶樓老板丟在她們麵前“彆太過,不好收拾。”
“放心。”
台上伶人看向那處,眸中閃過短暫的恨意。
很快,便唱完了這最後一曲。
“吳老狗,你帶我來這,就是為了救這些人?”
“被你猜到了,有些事,你不在意,所以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隻能由南洋老大乾,這個鍋可扣不上九門。”
“老狗。”張海哥罵了一句,神情卻放鬆下來,笑了笑。
台上伶人緩緩鞠躬“奴叫程小蝶,願憑張爺處置。”
他的嗓音褪去唱調,沒了軟意,是正了八經的少年音。
黑眼鏡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彆隨便撿人回來。”
張海哥拍拍他的手,安撫一下。
長沙城內,又多了一件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一息之間,茶樓被張海哥洗了個乾淨,那“小花魁”得到青睞,翻身做了老板。
紅火程度不亞於梨園。
可這小花魁,再也不會唱戲,隻有張海哥來時,他才上台。
解九聽聞此事,差點打翻了一盤下好的棋。
二月紅見小九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說什麼,他心裡也不好受,就低頭盯著棋麵。
張啟山也沉默。
最受不了的是八爺,這一個個的釋放低氣壓,他都感覺在六爺身邊,都比在這些人身邊強的很。
“那個……還玩不玩了?”
三人齊齊看向他“玩兒?”
“哈哈,不玩不玩……”
齊鐵嘴笑嘻嘻,心裡老淚縱橫。
這個五爺,真的是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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