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垂眼,他知道是哪句話,也就是這句話才讓他對張海哥的身份產生懷疑。
“你沒發現嗎,他看見你這張臉就煩。”
這次,他沒說前半句,隻說了後半句,明擺著趕人。
可解九像是沒聽懂,愣是在那站著一動不動,直直看著張海哥。
黑瞎子聳聳肩,表示他對這種強驢,除了武力他也想不出彆的。
“進來。”
張海哥揉了揉眉心,他知道這人要是不給他答案,就會一直堅持,煩人的很。
主屋旁邊就是一個待客會堂,由於張海哥怕冷,會堂大開的出入口被封死,變成一個窗口。
青年懶懶散散的攏著柔軟毛毯,坐在解九的對麵,垂眼盯著棋盤,看起來很疲憊。
解九不敢多看,隻盯著圍棋上的局勢,用自己的方式試探對方的目的,一步一步落子。
編織一個精密的網,逼他做出選擇。
白子化成一條龍被黑子截斷,怎麼看,白子都在劣勢,且無從下手。
張海哥有點想打哈欠,他看向站在門口望風的齊先生,後者正抽著煙,接到自家老婆的信號,當即走過來,在靠近的瞬間,手上的那支煙就被抽走。
齊墨一愣,看著青年咬著自己的煙頭,口吐雲霧,懶洋洋的執起白子,落下。
解九對圍棋上的局勢摸的一清二楚,可他還是探不清這人的目的,索性抬頭直接問,卻見到張海哥一邊抽著煙,一邊滿不在乎玩著棋子。
他頓住,喉結微動。
心癢,手癢……想喝水。
張海哥瞥向他“南洋不動九門,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
他丟下一子,和那黑瞎子走了。
隻留下滿心算計、試探的解九。
解九看向這下了一半的棋,從頭到腳張海哥就沒認真過,每一步都是錯的,每一步都在他掌控中。
除了最後一子。
白子處於劣勢,到最後的主動,扭轉形勢,這才是他想告訴自己的。
你想怎樣就怎樣,可不要過多乾涉,否則一下子就能把你踹溝裡。
生氣了。
解九滿腦子都是青年生氣的樣子,他笑笑,開口“這盤棋沒下完,我改日找你。”
可惜……沒有機會了。
解九盯著殘局,執起棋子,自圓其說。
以張海哥的思維下著白子,再以自己的方式回擊。
無數次。
直到……
父親給他訂了親。
餐桌上,他望向那溫婉的女子,臉上扯過一絲笑。
定親,結婚,一切順理成章。
漸漸地,他放下了。
那自圓其說的殘局,已經積滿了灰塵。
多年後,一個打扮漂亮的孩子打開這上鎖的房間,看到了這場殘局,明明最愛乾淨的孩子卻認認真真的研究起來。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位置,一道聲音傳進孩子的耳中。
“白棋明顯逗黑棋玩的,這推的都不對。”
精致小孩兒,眉毛一皺,抬頭看向四周,卻什麼都沒看到。
一天一夜,解雨臣解開了這場棋。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這下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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