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迎來了第一場秋雨。
街巷裡彌漫著季節更迭的氣味,房簷屋下落著淅淅瀝瀝的雨水,青年把自己縮成個團,蓋著厚厚被子,嚴嚴實實,似乎一點都不想讓寒氣侵入。
胖子和吳邪拉著小哥一起去超市買火鍋食材,路上有說有笑,在經過毛茸茸的兔耳朵帽子時,吳邪和小哥同時停下。
看著那頂可愛的帽子,思緒不由得飄遠,吳邪做齊羽的時候,他見過小時候的宿淮。
張海琪領著一個戴著兔子麵具的孩子來到了假麵舞會。
明明看不到臉,吳邪卻能想象到那麵具下恐懼不安的表情,他知道宿淮一定會取勝,可心臟卻還是不受控製跳的極快。
險勝之後,他走到宿淮麵前,兔子麵具很可愛,宿淮也很乖巧,仰頭看向他:“哥哥,你要對戰兔子嗎?”
吳邪回憶停止,他問老板這兔子帽怎麼賣,聽到價格後,就付了錢。
一旁的小哥忽然開口:“宿淮很像兔子。”
痛了,就忍,不發出任何聲音,不讓人察覺到他,一碰就想縮回手腳避開觸碰,可要是再碰一下,他就會縮回利爪往身上撲。
胖子往推車裡放了一大包糖果,零食,剩下的就是酒水,飲料,各種食材。
他問:“恙崽還喜歡吃什麼?”
後麵兩人沉默。
沒聽到回答,胖子回頭看他倆,嘖了一聲“哎哎哎,彆告訴我你倆都不知道。”
吳邪看向小哥“他不挑食。”
一般小哥吃什麼他就吃什麼,然而小哥也不挑食。
最喜歡的,就是甜食。
黑瞎子獨自站在四合院天井,淋著雨,喝了一口酒,這時他臉上還帶著笑,關於宿淮的記憶他已經想不起來了,這實在不是個好消息。
耳機中傳來他的聲音,他將一切記憶錄了下來,和張海哥一樣,每天都會看,會聽,提醒著自己,不要忘記。
張海哥睡得並不安穩,臥室門被推開時,他就驚醒了,一股子寒氣襲來,他縮了縮身子,往一邊挪了點,直到頭頂上的被子掀開,看到那戴著水珠的墨鏡,才放鬆身子。
青年朝他滾去,直接滾到先生懷中,微涼的雨水浸濕了他的睡衣,有些冷,但還是鑽進他懷裡“怎麼都濕了?”
微啞的嗓音帶著軟,像是在撒嬌一般。
齊墨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他,他抵著他的肩,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香氣。
“張先生,懶覺可不是這麼睡的,睡一天了,我都想你了。”
“嗯。”張海哥困的睜不開眼,隨意敷衍了一下:“不能淋雨,你這把老骨頭彆凍出毛病來。”
齊墨笑了一聲“我骨頭硬著呢,好了,醒一醒,他們差不多快回來了,準備一起吃火鍋。”
何剪西、胖子、吳邪、族長、先生,還有他自己圍爐共聚,中央是熱氣騰騰的鴛鴦鍋底,兩邊是各色的肉類食材,香氣散在整個餐廳中。
幾人說說笑笑,黑瞎子時不時測試下吳邪反應能力,然後對啞巴說:“你沒少訓練他啊?”
張海哥蓋著毛毯,神色困倦,他聞不到任何味道,就算吃著最好吃的東西,也都一樣的。
胖子見他沒怎麼吃,就去廚房做了碗開胃湯,番茄瓶和辣椒瓶很像,他下意識拿了右邊的,鼻腔中滿是羊肉的檀香,也就沒發覺放錯了醬料。
“恙崽,這個給你調得湯,你試試看。”
離胖子最近的吳邪嗅到股濃烈的辣味兒,他剛要出聲提醒,就見那懶洋洋的青年伸手接過,捧著碗小口小口喝著。
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他道:“胖子,給我一碗。”
胖子愣住:“你要喝,你自己去弄唄,又不是……”
默不作聲地族長放下筷子,看向宿淮,眼眸中帶著一絲難過“什麼時候開始的?”
齊墨沒了笑意,直接伸手握住湯碗,一把搶走,濃烈的辣汁鑽進了每個人的鼻腔,胖子也瞬間明白了什麼,原本溫馨的氣氛一掃而空。
張海哥懵逼的抬頭,又懵逼的低頭看著那碗湯,不就是一碗湯?怎麼了?
“老大,這湯好喝嗎?”何剪西問道。
青年點頭:“挺好喝。”
話音剛落,周圍氣氛更加嚴肅。
張海哥有些坐不住了,他好像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果然下一秒,胖子忽然出聲:“我誤放了辣椒醬,這個辣椒醬是……”他低下頭錯開青年的視線,語氣沉悶“魔鬼辣,一般人受不住的。”
“恙崽,彆騙我們了。”
張海哥:“……”他伸手按住腹部,怪不得喝下去,胃火辣辣的。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見他們都在看自己,青年將目光移到未開封的酒瓶上,他笑:“這種天氣就應該吃辣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