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夜黎煩躁地擺了擺尾巴,用力將這層礙事的東西撕扯開。
霎時間,年荼感覺到一陣巨大的壓力襲來。
海水從西麵八方湧入,她無法呼吸,很快就雙眼充血,布滿紅血絲。
“?!!”
海夜黎頓時驚慌失措,顫抖著雙手試圖將那裂縫捏緊,但根本無法修補破損的裝置。
他不懂為什麼會這樣,這超出了他的認知。
年荼意識恍惚。
朦朦朧朧中,她感覺到海夜黎朝她吻上來,給她渡了一口氣。
如溺水之人緊緊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死死攀附在海夜黎的身上,好半天,終於緩過來。
她能呼吸了。
失去潛水裝置的庇護,年荼也不再覺得難受,仿佛變成了一個能在海裡行動自如的海族獸人。
她茫然地在自己身上掐了一下,是疼的,應該不是瀕死時的幻覺。
一抬頭,她看到海夜黎在哭。
那雙淡色的眸子盛滿了恐懼和悲傷,大串的眼淚滾落,不溶於海水,凝成銀白色的圓珠。
年荼伸手接住一顆,很漂亮,比珍珠更加細膩,光澤感更強,但畢竟是伴侶哭出來的眼淚,她無心欣賞。
“彆哭了”,她沒有責怪海夜黎的意思。
海夜黎仍在淚流不止。
失控的雄性什麼都不懂,此刻卻己經切身感受到了何為悔恨,何為心痛。
他差點就失去了心愛的獵物。
即便很想永遠占有她,讓她與自己融為一體,但他更希望看到她鮮活的模樣。
他根本不舍得吃掉她。
海夜黎緊緊摟著年荼,輕輕叼住她的一塊皮膚,隻敢這樣嘗嘗味道,無法狠心咬下去。
他在年荼的脖頸間流連許久,總覺得不夠滿足,強烈的欲望始終無法發泄出來,麵龐染上躁動的薄紅。
西昂趕到時,年荼正被海夜黎托著浮出水麵。
她在水裡泡了太長時間,體力大量流失,軟綿綿地倚靠在海夜黎的胸膛上。
看到那破損的潛水裝置,再看到渾身無力閉著眼睛的小雌性……
西昂大腦一片空白。
年荼忽然感覺到抱著她的手臂肌肉緊繃起來,疑惑地睜開眼,“怎麼了?”
一抬頭,她看到了兩眼通紅的西昂。
“彆打架!!”
幸好阻攔及時,兩名雄性沒有打起來,隔著一段距離冷冷對峙。
搜救隊隨後趕來。
人越來越多,海夜黎的情緒明顯開始不佳,他想發出攻擊,但礙於年荼在他身邊,遲遲不敢開口。
年荼試探地牽住他的手,“跟我走,好不好?”
搜救隊的人望著這一幕,欲言又止。
失控的雄性聽不懂話,性格暴躁,族長大人明顯不願意接近他們,真的能被這麼輕易勸服嗎?
“走吧”,年荼拽了拽海夜黎,輕聲催促。
催了兩次,海夜黎竟然真的乖乖被她牽著,向搜救隊遊近。
眾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一路平安無事,沒再出什麼亂子。
成功把海夜黎帶回岸上,年荼徹底累癱了。
“不要把他送到監管局,我休息一下就給他精神安撫”,她虛弱地開口。
有sss級雌性做保證,自然沒人非要將族長大人關押起來。
海夜黎被爺爺接回了家。
即便回到最熟悉的地方,他還是滿眼警惕,抱著年荼不肯鬆手。
為了減少對他情緒的刺激,所有人都離開了他的房間,隻留西昂守在門外。
年荼實在太累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被一陣壓抑著的痛苦喘息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