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爾聞言,麵露難色,懇切地說道“母妃切莫如此說,即便您不曾考慮到這些,您也永遠是兒臣一生一世的母親啊!”說完,他抬起頭來,眼中滿含深情地望著賢妃。
看著他這副模樣,賢妃立刻笑著說道:“哎呀,本宮逗你呢?”
就在這時艾迪爾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了,說道:“母妃,您的那位表妹呢?方才兒臣過來的時候,遇到了戶部侍郎,他說您表妹的母親病重了,想見見她!”
賢妃臉色微變,沉思片刻後說道“病重?宮裡從未收到過她得病的消息,怎麼會突然病重了呢?”
艾迪爾皺起眉頭,搖了搖頭說道“兒臣對此事並不甚了解,但從那戶部侍郎焦急的模樣來看,恐怕病情相當嚴重啊。”
賢妃微微頷首,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遠方,沉默片刻後轉頭對身旁的連芝吩咐道“連芝,你速去將西美人請來此處。”
連芝遵命離去,動作迅速而利落。賢妃的目光再次落在艾迪爾身上,語氣平緩地解釋道“提及本宮這位表妹,她也是戶部侍郎之女。隻不過,她的生母乃平妻身份,所以她隻能算作次嫡女。而她又是本宮之前替你相中之人的妹妹,因此你隻需按她的位分稱呼便可。”
艾迪爾聆聽後,輕點下頭以示明白,表示認同。須臾之間,艾迪爾望向一旁的玉梅,輕聲說道“玉梅姑姑,請將這些食物撤走吧,我已經吃好了。”
玉梅看著桌子上,那所剩無幾的菜肴,她滿臉笑容地輕聲說道“二殿下您用好了,那奴婢這就讓下人把這些食物撤走啦!”
話音剛落,玉梅便抬起手朝著房門方向輕輕揮了幾下,示意站在門外的宮女和太監們進屋收拾餐桌上的殘羹剩飯,並安排另外兩名侍者,一位端著漱口水,一位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參茶。
待艾迪兒完成漱口動作後,方才坐穩身軀準備品嘗那杯參茶時,恰巧此時,蓮芝引領著西美人踏入正殿。就在西美人跨越門檻的瞬間,艾迪爾恰好抬起頭目光與之相對,僅僅是這不經意間的一眼對視,卻令艾迪爾如癡如醉、目瞪口呆。眼前這位女子肌膚白皙如雪,晶瑩剔透,宛如羊脂白玉般溫潤細膩;而其眼角下方點綴著的那顆淚痣,則更襯得她嫵媚動人,嬌豔欲滴。正當艾迪爾全神貫注凝視對方之際……
“妾身拜見賢妃娘娘!”忽然傳來一陣溫柔婉轉的嗓音,猶如黃鶯出穀般悅耳動聽,瞬間將他飄走的思緒拽回現實之中。回過神後的艾迪爾頓感窘迫不安,急忙心虛地向四周掃視一圈,確認無人察覺到自己剛才的窘態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而後又看似漫不經心地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而坐在上方首位的賢妃,則將目光投向下方跪地的西美人身上。隻見她迅速起身,快步向前,親手將西美人攙扶起來“哎喲,表妹這是做什麼呀?此處並無旁人在場,何須如此行禮呢!”
被賢妃扶起後,西美人依然乖順地低垂著頭,輕聲說道“不知表姐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往昔,她都是與昭夫人一同,每日皆會到此請安。然而今日因二王子要入宮覲見,故她同昭夫人未能如往常般前來。未曾料到,賢妃竟會破例主動召見自己!
聽聞西美人的詢問之語,賢妃臉色微微一沉,流露出些許為難之色,語氣遲疑地說道“表妹啊,姐姐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但你切不可心急啊!”
眼見賢妃這般神情,西美人心中不禁一緊,急忙追問“表姐究竟發生了何事?”言語間滿是關切之意。
看著西美人一臉緊張模樣,賢妃連忙安慰道“表妹莫要慌張,事情或許並無大礙,你且過來!”語罷,她伸手向西美人招了招,並順勢將其拉至身旁,而後開口向其介紹起來“這位便是本宮兒子——艾迪爾!”
此刻的艾迪爾麵色陰沉至極,毫無波瀾,仿佛一潭死水一般。原來,方才初見西美人之時,他誤以為眼前之人便是母親替自己相中之人,心中暗自竊喜不已。然而,待到母親點明西美人的身份,得知她不僅是父王的嬪妃,更是自己的庶母後,那顆原本雀躍的心瞬間跌入萬丈深淵。
艾迪爾當即站立起身,恭恭敬敬地朝著西美人施禮問候“兒臣拜見西美人!”其聲音不卑不亢,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西琳尚未回應,一旁的賢妃已然發話“此事由你告知於她吧!”得到母親的指令後,艾迪爾微微頷首,表示應允。隨後,他便將朝堂之上西琳之父戶部侍郎對他所言之事,原原本本地轉述給了西琳。
在得知母親病重這個消息後,西琳如遭雷擊般渾身一顫,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急忙向前邁了幾步,緊緊地抓住艾迪爾的雙手,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之色。
“病重?怎麼會病重呢?前些時日收到家中書信時,母親明明還是安好的啊!究竟得了何種病症?可有請過大夫診視?大夫又是如何說的?”一連串問題脫口而出,仿佛要將心中的不安與恐懼全部宣泄出來。
眾人見到這一幕皆大驚失色,因為西琳身為宮中嬪妃,身份尊貴;而艾迪爾則貴為二王子,乃大王之子。二人年歲相仿,如此親昵舉動實在有違禮法。一時間,在場之人皆瞠目結舌,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他們身上。
艾迪爾亦被這突如其來得一抓,驚得心跳加速,他萬萬沒想到西琳竟會突然伸手拉住自己,可是看著眼前帶有祈求的眼神和一臉擔憂的西美人,又讓他有些心疼。就在他看的快要再次失去神誌之時,賢妃迅速回過神來,連忙將西琳的手輕輕扯開,柔聲安慰道“表妹莫急。”
經此一扯,西琳也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行為有些失態。她滿臉羞慚之色,趕忙俯身施禮,向艾迪爾致歉“抱歉,二殿下,是臣妾失禮了!望殿下恕罪。”她的聲音之中還帶著些許惶恐與自責。
回過神來的艾迪爾定了定神,然後輕聲回應道“無妨,西美人也是擔憂自己的生母病情嚴重,才會如此衝動行事,為人子女者,遇到這種事情難免會心急如焚、情緒失控,這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的西美人,毫不猶豫地麵向賢妃,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並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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