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柏子街口分路,蘇鶴進了柏子街,陸望和蘇穹朝著玄武大街走去。
夜幕降臨,晚風甚涼。
蘇穹打了個寒顫,緊了緊披風道“不知不覺,已經深秋了,該製冬衣了。”
陸望道“三哥,朝中那麼多人,為何偏偏要親自讓蘇鶴幫忙?”
蘇穹神秘一笑“有的人,不用開口也會幫忙。有的人,不開口可就說不一定了。最重要的是,你不知道陛下有多倚重蘇鶴,蘇鶴一句話,頂旁人三句。”
陸望驚訝道“這是什麼道理?蘇鶴不是元政的人嗎?陛下如此信任他?怕不是三哥胡說八道,妄自揣測。”
“你三哥我何時看錯過?這事你信我沒錯。”
“那三哥為何篤定你開口蘇鶴就會幫你?”
“顧舟山可是元政的頭號大敵,蘇鶴怎麼可能容忍顧舟山一家獨大?”
“若我是蘇鶴,我就不出手,坐山觀虎鬥。”
“蘇鶴想一個人對付顧舟山,沒那麼容易。”
“你可彆小瞧了他,你忘了上次的連環計?”
“上次不也有你幫他?我知他可以有多種選擇,所以我方才就是在表態,他自己會衡量的。”蘇穹看著前路,揚起嘴角,“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蘇鶴並不完完全全是元政的人。”
陸望讚同地點點頭。
蘇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就算蘇鶴不幫我們,也不會走到絕路,總歸能留下一條命。”
陸望雙手枕在腦後,呼出一口氣“那是自然。”
蘇鶴坐在窗前研墨,冷風將案上宣紙吹得簌簌作響,他起身看了一眼漆黑的院子,準備關窗,窗外卻陡然出現一張笑臉。
蘇鶴被嚇得手一縮,麵上卻鎮定自若,甚至瞟了一眼陸望後,繼續關窗。陸望急忙拉住窗戶,爬進了屋子。
“你這眼睛長得倒是好看,就是不好用。”陸望氣呼呼地看了一眼桌上新磨的墨,問道,“準備寫什麼呢?”
蘇鶴關了窗,回身坐下,拿起筆沾了墨,道“練字。你怎麼回來了?”
陸望長腿一跨,坐在了蘇鶴身後,蘇鶴被迫往前挪了挪,眉頭一皺“你又想做什麼?”
陸望抱著蘇鶴的腰,將下巴抵在他肩上,看著蘇鶴細白的手腕緩慢地扭動著,白紙上落下均勻灑脫的黑字。
“字寫的不錯,從小練的吧?”
蘇鶴手頓了頓,墨跡蔓延,猶如綻開的黑色梅花,他笑道“天賦異稟。”
陸望手握著蘇鶴的手,一邊寫一邊說道“你今年十九,燕平國滅於七年前,你才十二歲。雀衣族有自己的文字,你能將漢字寫成這樣,定是有漢人先生從小教你。看你身姿儀態風雅大方,端正得體。言行舉止不拘形跡又恪守禮節,這不是一朝一夕能養成的,是從小刻在骨子裡的習慣。想來你也是出身大家,非富即貴。而且……你騎術精湛,箭術了得,我都懷疑你是燕平國皇親國戚。老實說,你是不是燕平皇族走丟的小王爺或者小皇子?”
紙上赫然出現一個瘦削飄逸的鶴字。
蘇鶴看著鶴字,怔了片刻,道“陸大人誇得我有些慚愧。雀衣人從一百年前就與漢人雜居,吸納漢人文化,學習漢人禮儀。到我這一代,會說漢語,寫漢字的雀衣人更是數不勝數。雀衣族是馬背上的民族,騎馬射箭都不在話下,不足為奇。陸大人的字著實比我寫得好。”
陸望手在他腹上輕輕揉著,聲音低沉“你總喜歡這樣避重就輕。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
蘇鶴笑道“陸大人還沒說你來做什麼。”
陸望歎了一口氣,道“謀逆之罪,株連九族,我掐指一算,問之的九族裡有我。若是明日出了意外,我就要身首異處了。在那之前,我必須得抓緊一切時間與你在一起。”
他雙手在蘇鶴身上遊走,頭埋在蘇鶴脖子裡,嗅著蘇鶴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喃喃道“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同你做,死不瞑目。”
蘇鶴困在陸望與書桌之間,逃無可逃,他抓住陸望不安分的手,略偏頭道“你要同我做什麼?”
陸望在蘇鶴耳邊說了兩個字。
蘇鶴放下筆,一本正經道“陸大人彆急,等我三書六禮,四聘五金,八抬大轎將你娶進門,自會做該做的事。如今你名不正言不順的,我怎麼能占你便宜呢?”
陸望喜道“此話當真?”
“你說的哪一句?”
“三書六禮,四聘五金,八抬大轎娶我進門。”
“………假的。”
陸望在他側腰掐了一把,壞笑道“我這人最擅長假戲真做,弄假成真。蘇大人既然不願意娶我,那就換我來娶蘇大人。”
說罷,他攔腰將蘇鶴抱起,一同滾進被褥裡。
蘇鶴抱著陸望翻了個身,將陸望壓在身下,對視一眼,便吻了下去。
陸望動情地回應他,兩人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兩人親吻過多次,但是陸望覺得,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吻。雙手被人壓過頭頂,陸望極少有這種被支配的感覺,心中騰起彆樣的刺激。他掙紮了幾下,蘇鶴卻壓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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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跟一隻鳥兒計較什麼,任它翱翔天際吧!陸望愉悅地想。
直至兩人都氣喘籲籲,蘇鶴才鬆開了他。陸望趁機翻身,看著蘇鶴起伏的胸膛,又要壓下去。蘇鶴撐著他胸口,道“陸大人腰好了嗎?”
“早好了。”
蘇鶴偏頭,陸望隻親到了他的臉。蘇鶴推他“那也不行,我最近腰不好。”
陸望輕笑一聲,他咬著蘇鶴耳朵,聲音越發低啞“那你就乖乖在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