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穎玉用塗過煙熏妝的眼睛注視著他,目光冰冷,一直按在嚴尚祖臉上的右手中指也驟然發力,細長鋒利的指甲刺破了他的皮膚,深深紮進肌肉層。她的動作靈活又嫻熟,手指由下至上反挑,指尖觸摸到藏於麵頰之下的腮,以緩慢的節奏來回撥弄,產生無比強烈的痛感。
嚴尚祖一直在慘叫。這種可怕的疼痛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此時此刻他對自己身上的生物組織產生了強烈厭憎,恨不得自己是百分之百的純機械體。
“死在你手上的女人還不夠多嗎?”姚穎玉的聲音微微顫抖,充滿了憤恨與殺意“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忍氣吞聲,今天終於可以好好算這筆賬了。”
“你當初看中了張嵐,說是會好好對她。後來你以兩個金元的價錢把張嵐賣掉,同時發賣的還有從翠紅樓騙走的十二個女人。”
“後來你看中了吳淑華,趁著她外出取水的時候把人搶走。淑華是個性子剛烈的女人,她誓死不從,被你當場打斷雙腿,砍斷雙手,最後搞得連你自己都沒了興趣,直接砍下人頭當做貨物賣掉。”
“還有陳怡,她也是被你活活折磨死。”
“你自己板著指頭算算,這些年死在你手上的女人有多少?如果不是我被迫無奈下了翠紅樓禁入令,死亡人數還會繼續增加。”
“那是她們自找的!”反正已經麵臨必死之局,嚴尚祖也索性豁了出去。他獰笑著怒聲狂吼“她們統統都是些賤貨,覺得老子是幫主,隻要跟了我,以後就能吃香的喝辣的,過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一個女人是這樣,兩個、三個也是這樣。包括你,隻要有男人依靠,還不是一樣撅著屁股任由為所欲為!”
嚴尚祖凶狠暴虐的目光在姚穎玉和淩子涵兩人身上不斷遊走,他發出張狂無比的大笑“臭婆娘,有了小白臉你就一門心思的貼上去是吧?你以為人家會瞧得上你這種爛貨?我勸你趁早斷了這個念頭,否則你遲早跟老子一樣,死得不明不白。”
“還有你!”嚴尚祖扭過頭,用近乎吃人的凶暴雙眼死死盯住從梟,破口大罵“我一直把你當兄弟,你卻從背後插老子一刀。姓從的……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不要臉啊!”
這些話對從梟沒有產生絲毫應有的效果。
他臉上一直掛著似有似無的笑。
“嗬嗬,沒想到你也能說出“良心”這種話。老嚴,我還真是低估你了。”
“咱們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了。以前血狼幫和碎骨幫之間是生死仇人,零零碎碎的打鬥就算沒有上百,也總有個七、八十場。我手下的人被你乾掉的不算少了,前前後後加起來至少超過兩百。”
“你這人是真的心黑,殺人的時候連老人孩子都不放過。”
嚴尚祖的雙眼已經充血,一片鮮紅。他衝著從梟狠狠吐出一口濃痰“在荒野上殺人是家常便飯,彆告訴我你是吃齋念佛的大善人,就你沒殺過是吧?”
從梟避開來自對方的口痰攻擊,淡淡地說“人我當然殺過,而且還殺了不少。但我殺人還是頗有講究的,不像你,單純隻是為了錢,為了人頭,為了買賣人體組織。”
這種指責在嚴尚祖看來實在是無法辯駁。他深深吸了口氣,發出絕望又憤怒的哀鳴“我就知道你們一個個的都盼著我死。這是背叛,是欺騙!你們……會下地獄的。”
一直站在近處保持沉默的嚴明突然張口說道“你說錯了,這與背叛什麼的扯不上關係,純粹是你罪有應得。”
嚴尚祖扭過頭怒視著他“你說什麼?”
嚴明顫巍巍地彎下腰,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當初你看中我的女兒,說是要娶她為妻。半年以後,她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為了籠絡手下的人,給我女兒灌了藥,扔給他們為所欲為。你自己也說了,女人這種東西講究新鮮感,時間長了就沒意思。”
“你和他們玩夠了,就殺了她。為了避開我,你們拆下她身上的機械零件,沒有賣人頭,生物器官運到野外隨便找了個地方埋掉。”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些秘密?王超那個死鬼一直想要攀附你,他暗中觀察你的所有動作,在你的住所內部和附近安裝了好幾個針孔攝像頭。”
“他把錄像賣給我……其實他這樣做也沒安好心。王超一直在找機會,他覺得我肯定要報複,隻是他運氣不怎麼好,還沒等到我有動作進而向你通風報信就被宰了。”
廖秋走上前來,用冷漠的目光注視著嚴尚祖。
“三幫聯合,資源共享。你捫心自問,當初大家共同簽下的協議條款,你認真服從並執行了多少?”
“你拒絕派出碎骨幫的人參與狩獵。”
“每次食物分配你都要搶占最大的份額。”
“還有就是陰煞幫的女人,你和你的手下多次騷擾她們,甚至搞得翠紅樓的人不敢離開鎮子警戒範圍,連外出取水都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