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浪峰遠處,連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司南溪,背著半死不殘的衛雲澈,正艱難地往山下走。
在他的計劃裡,邊無我死了,下一個就該是王惡林了。隻可惜他錯估了邊老兒的傷情,導致大浪峰這一戰,打得極其狼狽,甚至連衛雲澈這小子的命都搭了進去。
司南溪已經見過了太多生離死彆,他不想讓再讓更多的人替自己死了。跟王惡林這筆帳,隻能傷好再算了!
儘管從邊無我嘴裡沒有套出任何有用的消息,但他好歹確定了一件事,衛雲澈這小子來須臾內峰的目的,似乎沒有他想的複雜。
最起碼,邊無我在須臾內峰一手締造的血案,衛雲澈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中原異荒對於他來說,到底什麼東西最重要?
這個問題,司南溪曾經思考過很多次。
如果是以前,司南溪可能會回答,是正義,是公平,是兄弟之間的感情,或者自己的係統任務
至於現在,他隻會對這些字嗤之以鼻,然後回答。
“衛雲澈這臭小子到底吃什麼長大的?他娘的怎麼這麼重!”
不知挪了多久,司南溪終於靠到了來時的馬車旁,他現在隻感覺手腳都快斷了。
在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終於將衛雲澈給扔到了馬車上,司南溪深吸一口氣,終於如釋重負。
“死小子!老子他娘的背你背得這麼辛苦,你可得堅持到我回去啊,但凡半路給我嗝屁了,我順道就把你埋了!到時候你可彆怪老子給你找的墳地風水不好!”
兩千五百裡外的白鶴城,一場風暴正在天璣閣蔓延開來。就連向來淡定的司南雲恒,在收到一封密報後,竟甩下一切,連夜朝江風趕去。
至於那封密報上寫的是什麼,是誰傳來的,又是關於什麼,除了司南雲恒本人,天璣閣裡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包括代管天璣閣上下事務的陳十二。
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太平宮裡那位號稱第一武夫的刀客——屠人淨。隻是他走的方向有些奇怪,跟司南雲恒似乎並不同路,沒人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是哪。
司南雲恒離京,司徒鏡對他以及陳十二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她可以接受司南雲恒納妾,也可以接受陳十二跟自己共侍一夫。但她接受不了自己像個傀儡一樣生活在露雪閣。
這算什麼?!
自己是他司南雲恒的玩物嗎?開心了哄一哄,不開心了甩到一邊連管都不管。
她每晚凝視著空曠的房間,這裡的每一件擺設都似乎在嘲笑她的無助。她不再是當年那個對愛情充滿天真爛漫的少女,而是被歲月磨礪出棱角的皇子妃。
昨晚司空鏡雖將司南雲恒拒之門外,是因為她作為正宮,她必須得維護自己名聲跟地位。但畢竟是自己夫君,有些事不能做得太絕情。
自己在氣頭上,有些事自然就得讓底下的人去辦了。
那晚服侍司南雲恒沐浴更衣的是韓小琳,在他的貼身衣物裡,韓小琳偶然發現了一小截女子束腰的絛帶。
看這破損痕跡,像是被人徒手撕破,意外混到了殿下的貼身衣物內。韓小琳腦子裡自動浮現出一大段春色蕩漾的畫麵。
如果司南雲恒的名聲壞了,她司空鏡又何嘗不會被人唾棄。況且司南雲恒如果失了勢,自己娘家的地位也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