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虎視眈眈,短暫凝望自己的血紅色眼眸裡,肖百萬可以肯定,這個人不是許多。
不是許多,是他心底關押已久的野獸。
野獸撕裂了肖百萬的衣服,不知輕重,沒有憐惜,還未開始,就在其身上抓裂了道道抓痕。
肖百萬沒有吭聲,不覺得痛,他愚鈍的大腦裡隻在思考一件事:
這不是許多......這才是許多!
野獸除了低沉的嘶鳴,沒有任何人類的話語。他在肖百萬的身上笨拙尋找舔舐,卻無法填補自己饑餓的空虛。
肖百萬伸長手臂,捧起正俯身貪婪啃吮的野獸腦袋,將其身軀引導提拉上來,二者再度兩兩相望。
“許多~~”肖百萬綿延輕喚,細微得沒有通過嗓門,隻是氣息與荷爾蒙之間的交換。
野獸的眼裡,是淚光。
肖百萬看得清楚,是真真切切的淚光。
蒼白偉岸、懵懂深情、隱忍沉重,在野獸沒有任何掩飾的眸子裡,連學渣都能讀出好多好多複雜的情緒。
唯獨、唯獨沒有【愛意】。
太愚蠢了,唉,真的是太蠢了。
他無法理解對方忍耐到極點、失去理性的束縛後,所釋放出來的凶猛隻是厚厚的軀殼,沒有過戀愛經驗的人,在經曆心頭那份未知的情愫時,怎麼可能流露出濃濃的愛戀呢。許多迄今為止,又有怎樣的資格去表達所謂的【愛意】。
肖百萬沒什麼本事,他是軟弱的。他放棄掙紮,實際上是放棄了思考。他不會主動爭取自己的幸福,習慣了隨波逐流,他的財富和幸運,都是坐享其成的。比如被儘職儘責的保鏢暴打一頓強行約束,比如被善良的安然和陸千川順手撿走。
他也渴望從許多這裡得到什麼,或者說,從許多那裡,他早已得到【許多】,還想得到【許多】。
我果然就是個垃圾。
我果然還是對許多下手了。
從他被放在床上那一刻,我就動歪念頭了。
沒了大家的監督,我就是個沒有自製力的軟蛋,還是個混蛋。
但……如果非要破戒,我寧可這個人是許多。
不,我想破戒的對象,就是許多。
糾纏他他,教壞他,套住他,讓他......一直……陪著我。
驚愕,被自己心底的【邪惡】所驚愕)
對【邪惡】妥協,肖百萬所有的防線全麵崩潰了。
......
那一夜,如果不是肖百萬幾乎手把手的引導,隻會亂抓亂咬其餘什麼也不懂的野獸是不可能得逞的。
在粗魯殘暴裡迷失了自己。
原以為習以為常的體驗變得超乎預期的絕妙。
明明傷痕累累,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疼痛,確切來講,所有的痛覺都化為了美好。
骨頭散了架,思緒也散了架。
生猛至情,讓一夜短暫,又一夜漫長。
忘記了一切、可以光明正大的當一回白癡,隻需要呼喊這個從裡到外都讓自己沉迷的野獸的名字。
.......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已經早上了?!
肖百萬猛睜開眼的時候,腦子特彆清楚。
他“嗖”的一聲坐起來,衝到門口的換鞋櫃,關掉手機鬨鈴。
回頭望,床上仰臥的黑皮體育生翻了個身,麵朝自己,一身的肌肉訓練痕跡,可口得讓肖百萬明明吃飽了,還想吃。
許多的嘴巴張著,喘著大氣,臉上的醉意倦容絲毫沒有過去,還處於宿醉熟睡中。
肖百萬看了眼時間,早上6點40。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感謝過鬨鈴。
我......昨晚,欺負了許多!——屁股疼的肖百萬,把一切責任全攬在了自己身上。
完了、完了、完了!許多這麼正直一人、這麼好的一個人,被我給禍禍了!我特喵的就是一混蛋!——肖百萬抓狂。
如果許多醒來知道了......如果被安然和千川知道了,我會被他們鄙視到死,直接絕交的!——肖百萬覺得自己的人生可以就此結束。
冷靜、冷靜、我必須得冷靜!許多醉得厲害,許多還沒醒,我還有機會!——肖百萬的腦袋瓜子總算靈光了一回。
他顧不得形象,拉開房門。他知道,此時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一定會在門外等著奚落他的。他錯了,床上不是還有個可以依靠的人咩)
果不其然,房門拉開的一刹那。
戴墨鏡的保鏢就靠在門框上對他嘲諷地吹了個悠長的口哨。
保鏢調侃:“喲~~少爺,你昨晚咋賭咒發誓啥來著?你房間隔音效果那麼好,我在隔壁都聽到了。半宿愣是被你吵得沒睡著覺。”
肖百萬捏著對方的衣角,讓他彆出聲:“趁許多還沒醒!快救救我!”
保鏢義正言辭:“你這種行為,既不負責任,又違法。”
肖百萬急了:“袁野你個天天違法的家夥,有資格說我?”
保鏢瀟灑一笑,反手指著屋內的床:“我沒有資格,但他有。”
肖百萬求饒:“彆鬨了,快幫幫我吧,2個月,不,6個月零花錢,不,1年零花錢,10年!我都給你!”
保鏢歎氣:“唉,你的空頭支票還是留著好。”他朝遠離房間的方向走。
肖百萬壓低聲音無助地喊:“袁野~~~”
保鏢用背影對著肖百萬,擺擺手:“彆嚎,我去拿套乾淨的被褥給你替換案發現場,你最好求爹爹告奶奶,受害人現在彆醒來。”
肖百萬悔不當初,回頭看著睡得酣甜的許多,苦著臉直跳腳。
——劇透小劇場——
不是吧!我把肖百萬給辦了?
不是吧!我真的把他給辦了!
我、我、我是第一次啊,怎麼會無師自通?
不是說喝醉了沒法辦事兒的嗎?
不是說喝醉了記不起事兒的嗎?
怎麼辦,怎麼辦?
隻能繼續裝睡了!
對!繼續裝睡,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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