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我還是第一次坐頭等艙耶,這靠枕真舒服。”陸千川就像土包子進城一樣,在頭等艙座位上把靠背角度開關和燈光亮度開關調來調去,玩得不亦樂乎。
他身邊坐著的安然與之截然相反,安靜得就像一隻昏昏欲睡的兔子。
兔子瞄了土包子一眼:“不應該是肖百萬和我一趟航班嗎?怎麼換成你了?”
陸千川還在機艙裡東摸摸西摸摸,反問:“咋滴?不喜歡小爺我陪你雙宿雙棲飛)呀?”
是的,這飛機上沒有其他同學,就他倆單獨乘坐一架班次。
安然懶得多看對方一眼,更懶得去糾正用詞錯誤,鬼知道糾正以後,會不會冒出更奇形怪狀的詞彙來。
陸千川給同桌告狀:“肖百萬抱著我大腿哭爹喊娘、死纏爛打非要和我換的,就差沒給我跪下了。他說你坐飛機不聊天,和你在一起特無聊。”
安然十分確定,相信同桌嘴裡說出來的任何一個標點符號,都是對自己智商的侮辱。他蔑視著同桌,戲謔回了兩個字:“真的?”
陸千川臉上寫滿了真誠,正兒八經對天起誓:“當然是真的!剛才如有半句假話,我陸千川就是你安然的狗!”
......
兩天前,在東城高中一號教學樓的犄角旮旯裡,
身高已經長到1米93的陸千川抱著小黃毛的大腿哭爹喊娘、死纏爛打:“肖公子,你就答應我,我倆換個航班吧,改簽機票的錢我補給你。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你打成狗。”
肖百萬沒有被知識汙染過的腦袋上冒出三個問號,十分疑惑:“我又不缺錢,改簽機票還要你補什麼差價?”
抱大腿的痞子善意提醒:“這句話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一句。”
肖百萬記憶細胞不多,但那些細胞的求生欲極強,隻花了1秒鐘就檢索到關鍵詞。肖百萬俯視抱大腿之人,對方露出城下之盟的微笑。
肖百萬趕緊掏手機重新預定了航班,還自覺自願、絕無強迫地給安然和陸千川從商務艙升級到頭等艙。鈔能力再一次救了他的狗命。
......
鏡頭拉回正常的時間線,在另一架飛機上,許多作為隊伍最後一人登機,剛坐下,一瞧鄰座:“喲,肖百萬,怎麼是你?你不是和安然單獨買的機票嗎?”
肖百萬歎氣:“唉,彆提了,我被陸千川給欺負了,他老是偏心安然孤立我,抱著我大腿哭爹喊娘、死纏爛打非要和我換航班。你是沒瞧見那架勢,恐怕我晚答應他一秒,他都會把我掐死然後那我的遺容刷臉付費買機票。”
許多聽得樂,已經形成肌肉反射的伸手挼對方一頭黃毛:“你得理解陸千川,人家在追安然。”
肖百萬嘴巴長得比哆啦a夢還大:“哈?!你確定?”
許多笑:“我不確定,我就開個玩笑。隻是覺得陸千川把安然光明正大當老婆寵,安然把陸千川不吭聲不出氣當媳婦兒慣,有點像是談戀愛。”
單純的肖百萬:“安然慣著陸千川,你視力沒問題吧?哪隻眼睛看到安然慣陸千川了。他天天懟陸千川倒是真的。”
許多全身心放鬆,享受著如軟毛的快樂:“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肖百萬:“對,就是你想多了,因為你叫許多。”
許多沒再開腔,輕輕柔柔用手指攪著卷毛繼續在對方頭上畫著圈兒。
肖百萬就像是在做按摩一樣,溫馴不反抗,被挼得那麼舒服,乾嘛要反抗。
飛機滑行、飛機騰空、飛機爬升、飛機平穩航行中。
肖百萬不知道是在哪個階段睡著的。側著身子,靠在許多的肩膀上。
許多不知道是在哪個階段就放空了大腦的。他一臉平和,手指頭還在肖百萬的頭上繼續薅。
兩個小時,對於肖百萬,幾乎是一閉眼一睜眼就過去了。空乘人員通知即將降落,讓大家調整座椅靠背,收好小桌板的聲音,擾醒了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意猶未儘,讓他心裡莫名有些煩躁,保持著某個姿勢,即使已經醒來,也還想再賴幾秒。
許多更是讓時間幾乎被剪切的流逝速度給驚嚇到。在他看來,自己連眼睛都沒閉一下,居然就要降落了。這是他人生中過得最快的兩個小時,忽然間有種強烈的欲望,不想放開自己手裡緊抓著的時間,又或許是不想放開自己手裡的某些其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