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傍晚,安然作為走讀生不需要上晚自習,放學鈴聲一響,他就踩著點兒打著空手回家了。
天氣轉暖,新葉綠芽,黃昏之下,安然也能見到通往學校正門的大路兩旁,林蔭樹層層疊疊從深到淺的各種綠色,以及林蔭下靠著樹乾而立的陸千川。
獵人見到獵物出現,招搖小跑而至。獵物早就發現了獵人,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對方撲殺。
“你好心狠啊安然,今天我們打第一場比賽,你都不來現場觀賽。”陸千川委屈抱怨。
安然沒把抱怨聲聽進耳朵裡,隻是聞到了對方球衣裡夾著酒味的臭汗。
安然:“怪我咯,全社團30多個人,從開學至今,硬是沒一個人交作業。最近一周還有一半的人為了突擊訓練,從上午就開始逃課。高二年級組的組長都叫囂著要讓籃球社解散滾蛋。你們牛逼,在球場上5v5,把我留在學校舌戰群儒1vn。”
陸千川對同桌勾肩搭背:“好好好,以後你不需要舌戰群儒,舌戰我一個就可以了,不願意舌戰,舌吻也行。”
安然聞到的酒味愈濃:“你小子不會是喝醉了吧?”
陸千川實事求是:“哪有~~我如果喝醉了還會對你動口?我直接動手,或者動口又動手。”
今天日子喜慶,安然放任其逞口舌之快。
陸千川手裡提著一個打包袋:“喏,大夥兒給你留的,辛苦了。聽說你把高二的年級組長罵得口吐白沫。”
安然傲慢如故:“誰說我罵他了,對外人我從來說話不多,更不可能帶臟字。”
陸千川勾肩搭背到現在,另一隻手也開始不老實了,他撫了撫對方臉頰:“也對,你隻對我說話特彆多。”他湊到安然的耳邊悄悄說,“我也隻對你說話用詞臟得多。”
安然判斷此人真喝醉了。他接過陸千川手裡的外賣口袋:“今天你們初戰告捷,你喝酒我就睜隻眼閉隻眼好了。”
“我們不僅是初戰告捷,還大獲全勝!”陸千川興致很高。
“大獲全勝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幾乎坐了整場冷板凳。”安然懟了回去。
陸千川勾搭著安然肩膀的手改為捏肩膀,整個人與其麵對麵,更加低頭靠近安然的臉,他輕笑出的兩顆小虎牙就像要把安然咬一口,帶著蠱惑的腔調:“你不是一直在和老師們罵街嗎,我在場上表現如何,你咋知道得一清二楚,莫非是在偷窺小爺我?”
安然對眼前的自戀狂真的是無底線包容,他居然認真回答對方:“因為肖百萬給我發消息,說你一上場就扣殺,差點拍死一名對手,地板都被砸出個窟窿,嚇得許多連忙把你換下場,對方教練急喊暫停,給他們隊的隊員現場每人買了一份意外傷亡保險。”
陸千川特彆高興:“安然你居然安插眼線追蹤我的實時動態,真是有心了。肖百萬給你拍視頻沒,我扣球的時候是不是特英勇特帥!”
安然:“你這個擾亂球場秩序的禍害,還有臉嘚瑟。”
陸千川:“誰說我擾亂球場秩序啦。隊員們都佩服得很呢,大夥兒一個勁兒地誇你。”
安然:“誇我乾嘛,與我何乾?”
陸千川:“咱們隊都知道我是個老婆奴,以為我放大招是聽了你的計策,用來開局就震懾對手。你不在現場沒看到,對方後來和我們打得那叫一個畏手畏腳,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我們隊拿球崩掉他們的腦袋瓜子。當然可能也和我在旁邊加油鼓勁一直喊‘扣殺!’、‘扣殺!’有關。”
安然青筋蹦出:“老婆奴?哪個挨千刀的衰人亂教你的詞彙?你語文成績本來就病入膏肓,還學些糟粕,是嫌死得不夠快嗎?如果被我逮到.......”
陸千川好奇:“被你逮到會怎樣?”
安然:“我就讓他給你輔導語文去,我不管了。”
陸千川哈哈大笑:“說得你好像管過我似的,不一直都是任由我……”話沒說完,腦袋忽然開竅,收起疲態,問了一句:“安然,你是不是......在寵我,以你的方式。”
安然以平常的方式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大步流星出校門坐公交回家去。
陸千川在他旁邊繞著蛇形:“安然你回答我呀,你其實特寵我對吧,是不是?”
安然被逼急了,給了他一個字:“滾。”
&n的趨勢。
——劇透小劇場——
四個小時前,中午的慶功宴吃得個七七八八,隊員們在酒桌上玩手機、侃大山,
隊員【樸亮】大喊:“我草,同學給我發消息,說安然把我們數學老師懟出了白內障。”
隊員【梅智】看了眼手機:“這算啥,我同學告訴我,安然把我們英語老師懟成了智障。”
隊員【龔都】喝酒吃花生:“我收到線報,安然用文言文把我們語文老師懟得隻會‘阿巴阿巴’。”
隊員【梁瀟】:“我得到的消息更勁爆,聽說我們班主任和安然吵完架撂下狠話,他要辭職落草為寇,招兵買馬把安然給辦了。”
陸千川拍大腿笑得可歡了,比得了全國聯賽冠軍還要驕傲。
許多滿頭大汗:“我隻是請安然去給咱們二年級的老師們賠禮道歉做解釋,他這賠禮道歉的方式......”
肖百萬提醒許多:“你把陸千川叫來還是為了打籃球呢,結果呢,球場地麵被砸出的坑……音容猶在。”
許多:“......”他忽然懂得了凡事都有兩麵性,他招到了這兩員猛將,但同時也引來了這倆怪物。
然而他還不知道,今年的【凡事】有三麵性。第三麵就是把他自己的後半生給搭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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