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腳下。”陸千川領著安然,在斜坡頂的最上端挪動幾步,行至建築物中央。斜坡頂四周都有雕花圍擋,倒也不用擔心腳踩滑掉下樓去。
陸千川找好地兒,先行坐下,還意思意思地拍拍自己旁邊地麵的灰塵,用嘴吹了吹,再邀請安然陪他而坐。
安然沒那麼矯情,也沒有懟他。
陸千川目光柔和,充滿喜悅,抬手指點江山:“這景色,多好,有句成語咋說的來著?e……秀色可餐!看都能把人看飽。”
“啪!”安然煞風景地一巴掌在自己臉頰,拍死一隻蚊子:“風景能不能看飽我不知道,但我應該能把屋頂上的蚊子給喂飽。”
陸千川抬起雙手在空中前後揮動,仿佛是把空氣都往自己跟前薅。
安然看不懂:“你這手勢……是在進行什麼邪教儀式?”
陸千川油腔滑調:“我是在把蚊子都往我這兒趕,讓它們都來咬我,彆咬你呀。”
安然兩眼眯成一條縫,藐視智障。
智障樂嗬嗬,重新彈唱起吉他,搖著頭晃著身,深情獻上一曲《屋頂》。唱完後問安然這首老歌是不是很符合此情此景。
安然隻回複了倆字兒“肉麻”,以及又“啪”地一聲,在自己胳膊上打死一隻蚊子。
陸千川沒繼續唱歌,而是從褲兜裡掏出兩罐汽水,給了安然一瓶:“咱們在這兒喝酒不合適,如果醉了可能會有危險,就喝汽水哈。”
安然往下俯瞰了一眼離地近20米的高度,對陸千川道:“你也知道屋頂高,有危險?那還拉我上來?”
陸千川已經拉開拉環抿了一口,曰:“你理解錯了,和高度沒有任何關係,我是指如果我喝醉了,你會有危險。”
安然釋放他的常規技【王的鄙視】,陸千川對這招已經免疫,嗬嗬笑。
他舉起汽水罐,示意要與安然碰杯:“來,咱倆【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安然沒脾氣地與陸千川碰杯,同時糾正:“這首詩的名字叫《月下獨酌》,你猜猜李白當時是幾個人在喝?”
陸千川狠狠悶了一口碰杯後的汽水罐,再放到一邊兒,抱起吉他:“說明我比李白幸運,有你陪著。”
安然:“.…..”
陸千川:“等等,這首詩不是白居易的麼?”
安然:“你的語文沒救了。”
陸千川閉了閉眼眸:“我知道。”
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旋律冉冉起,少年悠悠唱,伴著輕柔的晚風、伴著皎潔的月光,融情於歌,意綿綿、聲聲慢。
陸千川的眼眸微睜開,看向安然,嘴裡的歌詞好像在循環重複,但每一句都有不一樣的眷戀感:“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啪!”歌到深處,情到濃時,安然一個巴掌給陸千川扇過來。扇完以後,手掌貼在陸千川的臉龐上,沒有挪開。
陸千川被扇懵,歌聲戛然而止,錯愕又惶恐地凝視麵不改色的安然。
安然慢慢收回手,攤開手掌給陸千川看,語調穩得一批:“蚊子,好大一隻。”
&n的超大長腳蚊被拍成了二維貼紙。他的掌心還有一攤血漬,不用解釋也知道血漬來自哪裡。
錯愕和惶恐從陸千川的眼眸裡漸漸消去。抱吉他的少年釋然暢笑起來,笑得前撲後仰。
青春的晚風很溫柔,少年們可以慢慢走。
——劇透小劇場——
“在屋頂唱著你的歌,在屋頂和我愛的人。讓星星點綴成最浪漫的夜晚……”
——《屋頂》溫嵐吳宗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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