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你歇過來沒有?”
羅老九搖搖頭:“散架了,這回徹底散架了,我尋思著,等這倆人醒了,讓他們也給我打個小爬犁,實在走不動了。”
我點點頭:“行,我和老錢拉著你就行。”
正說著,錢麻子從旁邊的坡上跑下來,撲到我身邊,低聲說:“小刀,有麅子!”
我一聽,瞬間激動起來:“哪兒呢?”
“後麵林子,我看見腳印兒了,一群!”
羅老九趕緊說:“小刀,水月,披上白床單子,快過去看看!”
麅子這種東西,很警惕,要是看見人過來,一眨眼功夫就跑遠了。披上白床單,和周圍的積雪融為一體,離得遠一些,麅子就注意不到。
我們三人從包裡扯出白床單披在身上,錢麻子領路,爬上了坡。
下麵是一片矮樹林子,我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下去,一眼就看到了林子邊緣一串串麅子的腳印。
冬天,麅子會在積雪下尋找吃的,尤其是這種矮樹林子,它們會一群一群搜尋食物。
順著腳印往前走,我們放慢腳步,感覺距離它們越來越近了。
往前走了幾十米遠,沿著林子邊緣拐了個彎,連水月忽然伸出手,示意我們彆動。
遠處的林子邊緣,隱約有幾個身影正在來回走動,肯定是麅子。
連水月回過頭,示意我倆等在原地,她端著長槍,貓著腰慢慢過去了。
見過麅子的都知道,這種動物膽子特彆小,稍微聽到一點不尋常的動靜,它們撒腿就跑。你可能還沒反應過來,就看不到它們的蹤影了。
所以,連水月也沒靠太近,停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旁,單腿跪地,慢慢瞄準了遠處。
砰的一聲槍響,遠處的麅子齊刷刷抬起頭,四處張望著。
直到它們發現,不遠處一頭大麅子倒地而亡,才反應過來,齊刷刷一躍而起,飛快地朝著遠處跑了。
我和錢麻子趕緊起身跑了過去,連水月扭頭說:“老錢,去看看吧,小刀,跟我再往前走走。”
說罷,她背起槍,起身就朝著麅子群的方向去了,我趕緊追了上去。
往前走了一兩百米,穿過這片矮樹林子,我仰頭一看,遠處的緩坡上,那幾頭麅子直愣愣站在那裡,正扭頭朝後麵看著,好像在等我們追上去。
連水月舉槍就打,又是一頭大麅子倒在積雪中,周圍的家夥飛奔著跑開了。
我高興壞了,趕緊爬上緩坡,發現這麅子個頭很大,最少五六十斤,絕對夠我們路上吃的了。
我正想回頭吆喝,眼角的餘光忽然瞟到了坡下的山穀,那裡長著一大片高大的樺樹。就在我的正下方,林子邊緣有兩匹馬,正在低頭拱開積雪,尋找枯草吃。
兩匹馬的後麵,還拉著半輛爬犁。
沒錯,就是前幾天,禿老六和錢麻子逃跑時坐的那輛爬犁。
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們打裝甲列車,一聲炮響,這兩匹馬受了驚嚇,掙斷韁繩,拉著半拉爬犁逃跑了。
沒想到,它們竟然跑到了這裡。
連水月也爬了上來,看到下麵的兩匹馬,低聲說:“天無絕人之路啊!”
我點點頭,笑著說:“你等一會兒,我下去把它們牽上來,這下老羅有爬犁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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