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又在原主的記憶裡努力尋找這人的所有信息,想起來季決明一直夢想當一個醫生,可原主離不開他,溫家人隻能讓他修改高考誌願,和原主上了同一個大學、同一個專業。
從十歲照顧到二十歲,原主就像季決明甩不掉、也不敢甩的包袱,溫家對他有恩,恩情如一座大山壓著他,他隻能沉默、繼續沉默的承受,不知何時會被徹底碾碎。
那季決明到底是僅僅不喜歡他,還是恨他?
溫良本能的還想作,不過被他壓回去大半,隻小聲說“你給我挑魚肉我就滿意了”
季決明站起來,拿出一雙新筷子給少年挑魚肉。
他手指長,很骨感漂亮,捏著筷子挑魚肉都像藝術品。
溫良忍不住誇“你挑的真乾淨,真快”
他覺得自己現在看起來一定像個精神病似的,剛吼完人現在又變好了。
那情緒跟小姑娘來大姨媽一樣捉摸不定。
少年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好,捏著自己筷子夾現成的魚肉吃,他挑剔的很,一條大魚隻吃魚肚子那裡的肉,季決明挑了一些就放下筷子,拿著毛巾去了衛生間。
其實溫良不愛吃魚,但原主喜歡。
少年一邊吃一邊說,
“既然你態度這麼好,那我就不生病去醫院了,也不告訴爸爸你不聽話的事,不過你明天開學得給靳原道歉,讓他知道我們寢室是個友愛的大家庭”
衛生間裡的季決明不知道聽沒聽到,也不吱聲。
溫良探頭語氣又有了火藥味“你聽到沒?”
衛生間傳來低低的一聲“嗯”
溫良咽著魚肉在心裡歎氣
【溫良八哥,說實話之前雖然覺得任務有點難,可我覺得勢在必行】
【886想法很好啊良寶!】
【溫良可我現在覺得實在不行,你們那丘比特的箭搞批發嗎?要不直接給我三箭送我去下個世界得了】
許是吐槽的太過於激動,溫良突然猛咳了下,接著是喉嚨處明顯的異物感。
他被魚刺卡住了。
“季咳季決明季決明我被魚刺卡住了!”
溫良的語氣帶著哭音,他討厭吃魚就是因為之前被魚刺卡住過,什麼辦法都試過了還是弄不下去,簡直成了他的心理陰影。
季決明聽見溫良的喊聲,從衛生間裡出來,兩隻袖子擼到了小臂的位置,就這麼站定門口沉默的看著他。
溫良還在咳,原本瓷白的臉都因為用力而染上了紅,自己慌不擇路的灌水想順下去,結果被保溫杯裡的水燙了下,杯子一鬆手直接灑在了地上。
少年站在一地狼藉裡,哭喪著臉看季決明,“都怪你!都怪你沒把刺摘乾淨!”
季決明走過來,讓溫良吃口白米飯。
可還是沒用。
溫良說話痛,咽口水也痛,他急的快哭了,“魚刺會不會紮破我喉嚨啊”
季決明直接拉著溫良去醫院。
一路上季決明都沒說話,溫良坐在後排車座上看著開車的人冷硬的側臉,覺得這魚刺卡的可真是時候,害死他了。
他剛跟季決明承諾不生病不去醫院,就卡了魚刺。
去醫院那些醫生都是老熟人,肯定會聯係他爸爸。
季決明現在肯定更討厭他了。
溫良忍著喉嚨的刺痛,小聲的說了句
“我沒想去醫院的,可是喉嚨太痛了”
開車的人似乎沒有反應。
隻有透過車窗落在季決明臉上的光知道,青年眉毛微微皺起那麼一兩秒,握著方向盤的手也收緊了一瞬又鬆開。
他從後視鏡裡看過去,身嬌體弱的小少爺快被一個小小的魚刺嚇哭了。
沒大吼大叫原來是在擔心他不想讓他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