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決明心臟某處劃過什麼，卻似一陣風，沒留下痕跡。
魚刺弄出來時，已經臨近傍晚，溫良剛喝了口水就接到了溫父的電話。
溫母當年懷了龍鳳胎，哥哥出生後就先天不足，比妹妹還要小幾斤，還差一點沒活過三歲。
一家人連帶妹妹溫霏都特彆照顧溫然。
溫良在電話裡一直強調是自己不小心，可他這邊電話剛掛掉，季決明就接了個電話，讓他回溫家一趟。
“讓你回去乾嘛？”溫良攔住季決明問
季決明把車鑰匙掏出來，“先送你回學校我再回去”
那溫良怎麼可能同意。
“我嗓子還疼呢，回學校你讓我自己一個人住寢室啊，我死在那都沒人知道”
季決明覺得耳邊像是有一隻麻雀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
“那你跟我回老宅”
可少年還是不同意，“明天開學第一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你想讓我缺席啊”
溫良真的很期待明天開學。
他繼續說“季決明，你不能因為上了個不喜歡的專業就不好好學習，你不學我還要學呢”
季決明像是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無理取鬨，很平靜的說，
“溫董讓我回我不能不回，你不是說過嗎，我怕他”
溫良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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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的走到季決明身邊，直接伸手掏他的手機。
季決明皺著眉往後退了一步，可少年的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溫然身上有淡淡的藥香，溫家為了給他保命，中醫西醫換著來，每一次他喝中藥，都是季決明的受難日。
季決明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是來贖罪的。
鼻端的藥香像是彌漫開的花，盈盈繞繞的向上盤桓，少年的手不安分的在他全身上下摸索，最後得寸進尺的伸進了他褲子口袋。
他雖然貼身照顧溫然多年，卻一直避免和他肢體接觸。
此時季決明手渾身僵硬的手握成拳，聲音發冷，
“溫然，彆碰我，起開”
溫良掏出手機抬頭看他，“為什麼不能碰，我就碰、我就碰”
他瞪了眼季決明，就拿季決明手機給原主父親打電話，張嘴就說瞎話
“爸爸，怎麼辦，剛剛季決明為了救我被撞成骨折了嗯嗯我沒事的嗯嗯好爸爸再見”
季決明聽了全程，少年當著他的麵掛掉電話，“這不就沒事了嗎，走吧咱們回學校”
季決明目光複雜的在原地站著，這一次溫良把手機塞回他口袋他沒躲開。
少年還在嘟囔，說自己怎麼這麼聰明呢，突然又停下來，抬頭看他
“季決明，我們去吃夜宵吧”
明亮的路燈像是星光碎掉灑落在地上的一個個碎片光影，在少年身後形成星河一樣的背景。
季決明垂下頭，沉默的上車，心頭那陣風漸漸有了起勢的苗頭“醫生不讓你吃東西”
溫良不上車，站在車下反抗“你又不聽我話了是不是，我要吃宵夜，有本事你自己回去”
溫良說完就奔著小吃一條街走，他下午根本沒吃飽！
結果身後傳來車子點火的引擎聲。
溫良一扭頭就看到季決明揚長而去的車屁股
還沒吃到夜宵，先吃了一嘴的汽車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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