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懷五味雜陳。
“梁氏召開董事會了,以往您功績累累,雖然何記年的事,董事們意見大,但大部分還是偏向您。最終投票,您父親並沒有如願,考慮您身體需要時間修養,董事們同意他暫代董事長一職。”
梁朝肅麵目浸在燈光中,冷淡,漠然,“他的路數,不會僅止於此。”
“是。”
護士來催了。
蘇成懷加快語速,“他送梁文菲來香江,昨晚在醫院和林嫻姿照了一麵,今天下午您母親出麵公布梁文菲的婚訊,是前廳長兒子劉青鬆,三日後領證。”
“他們達成共識了。”
梁朝肅睜開眼,床頭心電圖跌宕起伏,護士當即奔過來查看,驅離蘇成懷。
梁朝肅控製心緒,擺手製止。
護士不依,被醫生拉走,“您是槍傷,子彈對人體的衝擊破壞,不是尋常刀傷可以比擬,您千萬注意。”
蘇成懷萬分清楚他有多敏銳,見一察十,原本不該提與那個女人相關事情,可梁正平捏的就是他死穴。
梁正平對林嫻姿的低姿態,三分為林家吃了甜頭,少礙事,七分是針對梁朝肅的心理戰。
他這一條命,不曾猶豫,不曾後退,眼也不眨擋掉那顆子彈,是千真萬確願意替那個女人去死。
那個女人轉天接下仇人橄欖枝,同樣的,不曾猶豫,不曾顧念,眼也不眨。
蘇成懷不僅想問連城,還想問他,值得嗎?
可這個答案,梁正平遠在南省都知道。是以,樣樣繞不過那個女人,樁樁那個女人都是核心。
傷他,刺激他,報複他,讓他情緒失控,病勢惡化,贏不了他的城府,就擊潰他的身體。
“她來——”梁朝肅停住,換了詞,“問過我嗎?”
蘇成懷沉默。
梁朝肅麵孔愈發淡,光影熾白,窗外聳立的高樓大廈霞光萬丈,在橘紅和燦金的色彩映照下,他像沉入在光中,消失不見。
“告訴顧星淵,他可以帶著我答應他的東西回顧家,條件是護住何記年。”
蘇成懷一激靈,抬起頭。
梁朝肅目光幽深,已經斂去剛才寥落波瀾,或許是已然習慣連城的選擇,又或許是他早有答案了。
這一刻的成熟與克製,是蘇成懷熟悉的鎮定自若,超乎尋常的魄力和掌控力。
“香江綁架沒有那麼簡單,有梁文菲的影子,代表我父親也出了力,且莫士誠的人瘋狂至此,絕不會隻讓我父親沾沾水,他必然參與至深。”
“你回一趟內地,先去齊省監獄見周大誌,再回南省,把過往查到周大誌替他乾的那些臟事,一件件拋出來,我要知道他的反應。”
蘇成懷振奮,“是,我馬上去辦。”轉過身又踟躕,“那您呢,香江不是我們熟悉的地方,她都要去歐洲了,不如您轉院回南省?”
梁朝肅說了這麼多話,早超過醫生允許的探視時間,連接身體的各種支持設備,這一刻反倒像漏風的管道,榨取他身體氣力,他唇色慘白的嚇人,氧氣麵罩泛起白霧。
“不用……”
他強撐著,從牙縫裡擠字,“讓她去體檢,務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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