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張季季被單獨關到一個牢房裡,接受刑部的審問,主要是把北狄餘下的探子問出來。
錢修遠被關入大牢的時候,以為是自己與張季季密謀的事情敗落,才會被長寧公主在陛下麵前進了讒言,將他們全家都抓入大牢。
因而在麵對剩餘錢家人的害怕與咒罵不休時,錢修遠罕見地沒有出聲,任由他們在那裡罵著罪魁禍首。
想著以他母親對皇後的救命之恩,就算錢家要脫一層皮,卻也不會有性命之憂,甚至可能皇商這個位置都能保得住。
隻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母親的那個牢房總會傳出一些驚人的慘叫聲,錢修遠,心裡沒有那麼大的把握了。
他總覺得不安,好似,他們錢家的風光就到此為止了。
錢修遠在大牢裡半個月的時候,外麵的鞭炮齊鳴,鑼鼓喧天,不斷傳入到他耳中,恍惚之間聽到看守他們的獄卒討論著長寧公主今日大婚的盛景。
長寧公主大婚?
跟死而複生的文劭嗎?
錢修遠懊悔自己當初被豬油蒙了心,聽信他母親的話,如今累得一家子入了大牢。
就連江南的祖母一行人都沒落下。
與大牢一牆之隔的街道那邊,文劭打著馬在花轎前麵,吩咐開路的人給旁邊看著的百姓派喜糖,派銀子。
莊子衿坐在花轎內,聽著外麵熱鬨的聲音,很快就被文劭帶入了公主府。
公主府內,莊子衿的長姐樂安公主帶著妹妹們在裡麵等著莊子衿的到來,她們的後麵跟著各自的駙馬。
駙馬們含笑站在幾位公主身後,一派溫和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來戲文中對公主妻子有太多不滿的模樣。
莊子衿透過蓋頭看了一眼幾年前就在替她準備的公主府,剛被文劭牽著入了公主,帝後便到了公主府,坐在上首,笑意吟吟地盯著兩人開始儀式。
莊子衿被文劭用紅綢牽著回到正院的床上,被他用帶著喜字的秤杆挑開蓋頭,飲了交杯酒之後,文劭就被大著膽子的下屬拉到前院去喝酒,看樣子是要來個不醉不歸。
莊子衿坐在床上,身邊有著兩個貼身宮婢候著,又是自己的地盤,自在得很,隻是她旁邊的文家女眷以及宗室的婦人倒是拘謹,隻敢在一旁陪坐,聊著一些她感興趣的話題。
帝後在公主府略坐了坐便回到了皇宮,酒席上眾位駙馬並文劭幾個說得上話的屬下,一杯杯地敬文劭。
莊子衿她五妹靜樂公主的駙馬趁著眾人不注意,對著文劭挑眉,將被灌得滿身酒氣的文劭拉到一旁。
“文將軍,真不知你尚了公主是福還是禍。”
靜樂公主的駙馬費景鑠對他公主妻子的二姐頗為不滿,一個未出嫁的老公主,竟然跑到自己妹妹麵前搬弄是非。
害得靜樂公主昨日將他與他的小心肝兒堵在一塊兒,將他的小心肝兒帶走。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那個嬌媚柔順的小心肝兒就帶著歉意過來告訴他,她從此不會再與他聯係,望他從此能一生順遂。
費景鑠紅著眼睛抓住他小心肝兒的手,詢問,“公主她是不是用你的家人或者你自己來脅迫你離開我?”
“她休想用這個辦法逼我回到她的身邊,即使沒有你,我寧願剃了頭發當和尚去,也不願再假惺惺地迎合她!”
“靜樂這個毒婦!”
“不是,費公子誤會了,靜樂公主如此善心的人兒,您能娶到公主是您三生得來的榮幸,您怎麼能汙蔑公主呢?”
“靜樂公主她為我尋了一條好出路,到漠北去做個小營生,那裡民風彪悍,女子隻要能立得住,在漠北的地位可不比男子差。”
費景鑠氣到了,“你居然為了一個沒有影的生意,放棄當我的人?我能給你的錢不比你做些小生意來得多?”
“可能有本錢做個小營生養活自己也好過給世家公子當個沒名沒分的外室。”
“你!你!”
靜樂公主見費景鑠氣到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心中的不忿消失了一部分。
二姐說得果真沒有錯,她這個好駙馬真的是不乾人事,居然欺壓良家婦女做個見不得人的外室。
“費景鑠,你莫要在此大聲嚷嚷,明日是我二姐的好日子,暫且放過你一馬,之後我便要將你告到父皇麵前去。”
她的二姐給她提供了這個消息,並且給她支了招,不必對駙馬打罵,直接麵聖,找父皇替自己討公道。
到時,費景鑠這個原本破落戶出身的人沒了駙馬這個身份,費家就連京中的房屋都租賃不起,隻能灰溜溜離開京城。
而費景鑠此人膽敢背叛自己,她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能流放他最好,但她也知曉想要以此流放駙馬不易,少說也要給他幾板子。
費景鑠回想到昨日的險況,以及靜樂公主口口聲聲要與他和離。
若非念及今日是長寧公主大婚的好日子,靜樂公主這個潑婦怕是要打得他頭破血流。
甚至已經開始防範他,派著一個侍衛看著他,要不是他機警,哪裡能找到機會單獨拉住文劭?
“靜樂公主因為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監視我,要與我和離,文將軍,真是辛苦你了,娶了一個比靜樂公主還要彪悍的長寧公主的。”
費景鑠剛說完就被文劭反手摔到地上,“五駙馬注意言辭,長寧公主豈是你能辱罵的?你如此行為,實在不怪靜樂公主。”
費景鑠一個不備被摔倒地上,捂住自己青了的膝蓋,一瘸一拐地離開文劭身邊。
他等著日後文劭也如圖他這般,夫綱不振,什麼也說不上話,就連和離都得公主做主。
要不是他為了他身後的費家,他會在靜樂公主損了他顏麵下,還跟著她一起出席長寧公主的婚宴,小意討好她?
文劭也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沒過多久就以不勝酒力為由離開酒席回到正院,眾人聞見文劭熏人的酒氣,不敢再攔。
文劭回到正院,在簾子外與莊子衿報備一聲就到隔壁把這一身酒氣都洗乾淨,免得熏到莊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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