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欲醉!
宮中再次起火,陸皇後縱火“自焚”,偌大的冷宮幾乎被燒成了廢墟。
等大火熄滅之後,禁衛從廢墟之中找到已經燒成焦炭的“陸皇後”,安帝盛怒至極,直接下旨將人埋了。
沒有諡號,沒有喪儀,沒有靈堂,連下葬之前宮中上下哭靈的規矩也省了。
鳳禧宮上下奴仆全部賜死,冷宮禁衛罰俸杖責,據說廢後被抬出宮中的那日,隻有一具十分寒酸的薄棺,連送葬的官員都沒有,隻宮中太監領著幾人將屍骨抬出京城之後,直接在帝陵外挖了個深坑將人埋了。
事後安帝下旨封了鳳禧宮,賜死四皇子,態度之冷漠狠辣讓宮中所有人都是驚懼。
……
“你說,父皇賜死了四弟?”
“早前就賜了鴆酒,隻是四皇子不肯赴死,吵鬨被人冤枉,後來廢後火燒禁宮,陛下震怒至極,知道四皇子想要求見後什麼都沒說,隻第二日就讓馮內侍親自帶人去了一趟詔獄,勒死了四皇子。”
二皇子……不,憎郡王,他聽著身旁近隨苗春的話,神色不由恍惚。
他自那一日宮中昏迷之後,就大病了一場,安帝因他揭穿陸皇後和铖王私情,“恩賞”給他的郡王爵位,讓他成了一場天大的笑話。
憎郡王不用想都能知道外間人對他的嘲笑,知道那些曾經追隨他的人會如何棄他轉投他人,他關閉府門,日日昏睡,好不容易醒來的時候,就驟然知道四皇子死了。
憎郡王有一瞬間不知道該露出什麼神色。
謝廣崢是中宮嫡子,是世家選定的下一任帝王,他自幼就被這個嫡出的弟弟壓得不見天日,幾乎所有的榮光都與他無關,甚至年幼之時為求自保,他不敢展露任何天賦,不敢學業強於四皇子。
憎郡王羨慕這個弟弟,也對他嫉妒至極,他一直都將四皇子視為他登得皇位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處處以他為標榜,想儘辦法的給他下絆子。
可誰能想到,他居然就這麼死了。
還是被父皇下旨讓人活活勒死。
苗春忍不住問“王爺,奴才聽說四皇子到死都在喊叫冤枉,廢後進冷宮後也一直說四皇子是陛下血脈,您說,他會不會真的不是铖王的兒子?”
以皇後當年能在铖王和安帝之間左右逢源,哪怕嫁給安帝為後依舊能忽悠的铖王癡情多年,甚至為了她換了親生兒子,後來幾近絕嗣的本事,她未必不能拿著安帝的血脈騙了铖王。
畢竟四皇子是誰的種,皇後最清楚。
憎郡王聞言諷刺笑了聲“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父皇是多好顏麵的人,哪怕謝廣崢血脈有半絲存疑,父皇都不會讓他活著。
隻可惜他之前半點沒有想到這一點,他隻顧著想要拿捏陸家短處,想要將老四置於死地,可他卻忘記了那個被皇後戴了綠帽損了顏麵的是大魏的皇帝,那個替人養了二十年孽種的,是萬人之上比誰都更在意名聲的天子。
憎郡王伸手摸了摸額頭,那裡的傷口已經結痂,卻留下長長一道。
那天在宮裡,父皇是真的想要打死他的。
憎郡王扭頭問“崔家那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