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笛!
寒食節裡,崔牧雲帶著顏若兮和兩個孩子去給顏若蘭和尉遲夫人上墳回來,剛好鐵四親自帶著宮裡給京城的官員賞賜的冬衣也送了來。
鐵三也跟著鐵四到了嘉興伯府,
招呼鐵三和鐵四到前堂坐下,崔牧雲抱著半歲的兒子也到了。
說起太子要招募工匠的事,顏若兮笑道“你這個外甥,想法總是很新奇,去年叫宮中的鐵匠打製了榨取果汁的機械、做了一個能夠刮下冰屑子的刀子,今年秋上又叫禦廚房購置了許多果子,在宮裡的冰庫中,這次又要充實東宮作坊?”
鐵四說道“太子,國之儲君,怎麼儘喜歡些工匠的活計,可不敢耽誤了學業。”
崔牧雲想了想“我與趙太師、袁少師也探討過太子的學業了,太子的學業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期,治國之道,每每還有不凡的見解,不過太子對算學,好似帶著天生的聰慧。”
“我們原來還以為三國曹衝的故事是古人杜撰,看了太子的行為,才曉得古人成不欺我。”
“喜愛拆拆卸卸,也是少年天性,隻要他不誤學業,便由他去吧。”
“鐵三,你在榮盛坊的土工、石工各選三名吧,太子叮嚀了,一定要手藝精的過去。”
鐵三盤算了一下,說“人手倒是不難,隻是手藝好的工匠咱們每月還給補貼一些銀錢,跟著太子可就沒了這些補貼,怕是去了,也不安心,不要頂撞了太子,咱們落下不是。”
崔牧雲想了想說“去的工匠補貼照常,太子怕就是興致起來,就由著他胡鬨去吧,等些日子熱情下去,我看機會讓他們再回來就是。”
鐵四道“謝先生和鐵六這些日子又將鐵衣衛的章程修改了一遍,說是等主上得空,叫在京的幾個弟兄來一起議議,年前趕緊訂下來,以後也就順當了,要不這樣下去總叫大家心裡有些彆扭。。”
鐵三說“聽說那個高勳投靠了梁國,還改了個名字叫什麼野利思,現在帶兵接替了拓跋利守衛綏州。”
鐵四道“聽說他全家都被齊國那個變態皇帝給逼死了,原來兄弟們是恨透了這個內奸,在延州殺了咱們多少的兄弟,現在反倒有些同情他的遭遇。哎,也算是惡有惡報吧。”
“嗯,你叫先抄一份給夫人拿過來,我得空了看看,馬上正月了,等過年的時候召集京裡的兄弟再好好商議一下,我再呈給皇帝審閱。”
說著,鐵十八也夾著帳薄來找顏若兮,見崔牧雲和鐵三、鐵四都在,忙上前給幾位問候。
“十八,今年賬上該是有盈餘了吧?”
“你還彆說,夫人真是有經商的天賦,從她到櫃上來,這一年收入收入竟是往年兩倍。如今她的賬算,比我這個多年的老賬房還要厲害,不過下麵的人都偷偷訴苦原來還能私下偷摸一些,這回可是鐵公雞身上拔毛,莫想莫想了。”
顏若兮正好去燒了水過來,笑道“又在背後說我什麼不是?”
顏若兮肚子又顯懷了,崔牧雲忙將孩子交給鐵四抱著,過去扶著顏若兮坐下,對丫鬟月季道“好好叫夫人在家就行了,不怕閃著身子。”
顏若兮扶著崔牧雲坐下,笑道“兄弟們辛苦了一年了,來府上坐坐,我自然要端茶倒水的。都要生養第三個孩子了,自己身子自個知道。”
鐵衣衛眾人忙站起來稱謝,看著夫人坐下,這才坐了回去。
顏若兮這才叫月季去煮了茶給大夥倒上。
鐵十八說道“去年冬天東平郡公元邕病逝,齊國又派兵侵犯河東,阻斷了海鹽的供應。”
“蜀中道路險峻,十三哥說要等到下月才能運抵,現在四個店麵都已經沒有食鹽了,就連給宮中每月供應的貢鹽也是問題。”
“我這是來與夫人商量,看能不能先從涼州進些礦鹽應應急。”
顏若兮皺著眉說“涼州的礦鹽含有毒素,應急還行,若是長久下去,就害怕出事。”
元無極向父母提出來要工匠的事,立馬就被母親教訓了一頓。
“前幾天給你說的話是一句沒聽進去啊。”
歎了口氣,溫和了一下聲音“我兒是大魏太子,隻管跟著師傅專心讀書,這些天你父皇說了幾次,過完年還要帶你上朝學習理政,不要總有這樣那樣的小心思。”
元無極早就想好了如何規勸母親,抱著崔韶華的腰,小腦袋在崔韶華小腹磨蹭,這個撒嬌的姿勢總叫母後有氣也不會發作,元無極百試不爽。
“母後,趙太師講到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禦,五曰六書,六曰九數。”
“若兒子隻一味讀死書,今後難知民生疾苦,如何知曉百官議政時的謬誤。太宗皇帝曾有言讀萬卷書,行萬裡路,布衣亦可傲王侯。”
“趙太師講到孟子的話舜發於畎田之中;傅悅舉於版築之間;膠南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裡奚舉於市。”
“說古來有為君主,賢臣名相,那個不是有所經曆?”
“母後不希望看兒臣也成為那個大晉何不食肉糜的糊塗皇帝吧。”
“嘿嘿,才到蒙學兩月不到,倒練個伶牙俐齒,這書袋掉的,皇帝,你且說說。”
元韜泓捋著胡子想了一會“皇兒年幼,既是有些偏差了,也勝過不學無術的好。再說你每每考教他的學業,也未曾耽擱,他要工匠若是為了更好的了解民生,也是好事。”
崔韶華瞪了元韜泓一眼,又被兒子磨得不行,終是答應叫福安這些天就從宮中作坊中去調一些匠人。
元無極還沒到東宮,皇帝已經已經派遣了兩個煉丹的藥童帶著數張丹方等在東宮了,還叫人帶了各種煉製丹藥的原料。
天哪,老爹不會真的想把自己也引上修仙的道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