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接過手機,低下頭看向屏幕。半晌,她也神情古怪起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凱特和丹妮斯走下二樓,一人抱著一個水杯,在小天和提醒下,她們也習慣了早晨起床先喝熱水。兩名年輕博士黑著眼圈,顯然沒睡好,她們望向黃珂。
凱特道:“你知道,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黃珂看向她,眼中似有亮光閃過,卻沒多說什麼,隻是點點頭道:“沒關係,我也有些激動。”
李茂林帶著小天和提著大袋食物推開門,把買回來的早餐擺在桌上,招呼道:“都過來吃飯。天和,去叫祁叔叔和雯姨。”
“不用了。”林永雯打著哈欠和祁順並肩走下樓梯。
林鐸越不在家,多了黃雀,家裡還是七個人一隻貓,七嘴八舌吃著早餐,雖然熱鬨,可總缺了點什麼。
黃珂喝了杯豆漿,吃掉兩根小油條就放下碗。黃雀跟著她回到三樓,見她換上製服,插好手槍和飛花落雪,將短發紮在腦後,不由提醒道:“小姐,這樣的事情,讓洛明處理就好,你出麵其實不太妥當。”
黃珂看著鏡中的自己,拔出手槍檢查了一下,似是自言自語:“家裡男人不在,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黃雀欲言又止。
黃珂轉過身露出少女般微笑,俏皮地歪頭道:“雀姨,您就放心,就算出了事,我相信他也不會生氣。”
黃雀點點頭,想到那條信息,暗自搖搖頭,年輕人的事,自己是真不懂了。
林鐸越帶著幾名老兵打掃戰場,對每具屍體都在胸口插一刀或者頭上補一槍,幾人麵色如常,沒有一絲不忍,似乎在自家院中打掃落葉。
一名老兵突然笑起來:“說起來,我們還沒打過這麼輕鬆的仗。”另一名隻剩一隻眼睛的老兵也笑道:“也就花了兩小時挖了個坑,在裡麵躲了幾小時就贏了。”
林鐸越一邊填坑一邊道:“這也就是在帝國境內,他們隻能晚上行動,又是十幾隻不同傭兵團,才能這樣打,不然還是會有些麻煩的。”
老兵笑道:“確實,隻是有些麻煩罷了。”林鐸越笑笑,沒有回答,掏出懷裡震動的手機,隻看了一眼,表情就難看起來。
消息是張坤發過來的,上麵隻有短短兩句話:“疑有接懸賞令者,提前潛入山城,綁架在醫院化療的新茹。黃珂和初已經趕去。”
一架直升機在林鐸越沉思中降落,駕駛員大聲道:“林組長,我奉命接你去機場。”
林鐸越問:“誰的命令?”
駕駛員叫道:“上級命令。對了,命令原文:讓那臭小子自己去收拾。”
林鐸越一頭問號,這語氣顯然不是劉啟瑞和張坤,也不像洛明,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是“讓那個方腦闊自己去收拾”!
他向老兵揮揮手,示意一起登機。
天青島綠,一架墨綠色軍用直升機緩緩從樹林中升起,刮得樹冠傾倒,它升空後轉向東方,飛向最近一處軍用機場。
直升機遠去後,懸掛龍旗的驅逐艦放下幾艘滿載士兵的登陸艇,開始登島收拾殘局。
黃珂趕到山城醫院時,洛明已經帶人勘察過現場。他坐在病人之前躺過的病床上,對黃珂道:“我已經派人去調取方圓五公裡內的所有監控,你彆著急,那小子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最多還有兩個小時就到。”
黃珂疑惑道:“舅舅,你告訴他了?他不是還有一天時間嗎?”
洛明哈哈大笑:“那小子下手太黑,除了綁架她這幫人,已經沒人敢接懸賞。所以他不用在那裡再等一天了。”
黃珂輕舒一口氣,伸出手:“洛局長,把案情資料給我。”
林鐸越跳下山城安全局的直升機,從東海道趕來,他一路換過兩次直升機一次運輸機,不到兩小時。
走進醫院大廳,黃珂立刻撲到他懷裡,嗅著撲鼻而入的濃重血腥味,絲毫沒有不適。
林鐸越用力抱了抱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我不對你道謝,因為我們是一體的。”
黃珂“嗯”了一聲,鬆開手站在他身邊。
初看向林鐸越,嘴角上翹,眼眸彎彎,卻不說話。林鐸越毫不猶豫,走上前用力抱住她,也不說話。兩人之間,無需多言。
洛明眼角微跳,黃雀拳頭又一次攥緊,黃珂再一次扯住她衣角,眼神清澈,全無芥蒂。於是初的笑容更深一層,自己眼光很好,黃珂確實不錯。
案情很簡單,昨夜有人潛入醫院,將一名做完化療在病房輸液的女患者偷偷帶走。早晨醫生查房,在床頭發現一張紙條:“林鐸越,你可以選擇用自己的命,或者凱特和丹妮斯的命,來換這女人的命。”
山城安全局已經調取過醫院監控,但機房硬盤被取走,對方顯然非常專業。林鐸越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從窗外跳進的橘貓,對洛明道:“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吧,你們回安全局等我就行了。”
洛明瞪大眼睛:“怎麼,你剛到就有線索了?”
林鐸越點點頭,轉身離開醫院,橘貓已經消失在街角。
跟在橘貓身後繞過三個街區,林鐸越停在一處轉角前,通過街對麵櫥窗打量著轉角後方的酒店。片刻後,他轉身走進街邊商店,換上白色背心、大褲衩,腳下拖著人字拖,大搖大擺走過街頭,順著人流往酒店大門走去。
酒店五樓,新茹被綁在一個房間內,她的身上和房門都綁著炸彈,隻要一擰門把,炸彈就會爆炸。而走廊兩端的房間裡,則躲著十幾名手持武器的蒙麵男子。
一名男子問:“少尉,我們不留下地點他也能找到?”那名被稱作少尉的男人冷冷回答:“你可能對禍鬥實力有所誤解,事實上我不但相信他能找來,還對能不能炸死他抱有懷疑。”
林鐸越根本沒有如他們所料從正麵登樓,而是直接繞到酒店後門,在工具室換上一身保潔製服,徒手爬上了外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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