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父為求活命,隻得將自己的醜事說出。按他所言,是沈芸兒約他半夜去房中,黑燈瞎火的,哪成想竟然是段琪在她房中。
李縣令聞言,便又派人提沈芸兒到案對質。沈芸兒便解釋稱,當日因要伺候婆婆,她一直是衣不解帶在外間,也不知道段琪為何去了她房中。
作為兒媳,還有兩歲大的孩子片刻離不得身邊,哪可能跟段父有何糾纏不清?
李縣令聽得頭大,尤其看著沈芸兒柔弱、單純的模樣,心下對她所言更為信服些。
隻是,李縣令辦案嚴謹,又傳了鄰居求證段父、沈芸兒往日的風評。
縣衙威嚴深重,鄰人們直筒倒豆子,那自然是有什麼都往外倒。按他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沈芸兒與段明夫妻極為恩愛。
就是段母和段琪對她輕視,尤其在段明死後,更是每日打罵不休。
段父倒是一直維護沈芸兒些。不過他在鄰居的口中,卻並不是個老實人。因為他每日趕驢車出去賣豆腐,接觸的婦人非常多。
段父就愛跟這些大姑娘、小媳婦的嘴上占些便宜,雖然沒什麼不軌之舉,到底給人留下的印象不佳。
除此之外,倒也沒有彆的過惡。
案子就此僵持住了。
直接將段父問罪吧,這案子確實有那麼兩分疑點。首先,段琪有自己的房間,乾嘛案發當日跑去沈芸兒屋中睡?
關鍵她們關係不好,段琪可從來沒跟沈芸兒促膝長談過,更彆提換屋睡了。
其次,虎毒還不食子呢,段父再如何,也不至於那樣對待親女。
可要說沈芸兒主動約了段父使壞,按鄰居所說,她持身極正,往日根本沒這個跡象。何況她的孩子小,整日不離身,也沒那個空閒啊!
推來推去,這事看著簡單,卻是越想越覺詭異得很!
李縣令拿不定主意,一時不敢胡亂斷案,隻得先將段父收押縣獄。
隻是,刑案訟情也是吏部考核縣令政績的要務,李縣令也不敢拖得太久。他派任景辰跟進此案多日,仍是毫無頭緒。
也因為這個案子,兩人中秋佳節都沒休息,舅甥兩人在縣衙二堂推敲案情,探討種種可能。
直到賀玉榮派人來求助,任景辰才離開縣衙。
韋小葉和韋老頭聽得麵麵相覷,都是心驚不已。因為任景辰來訪,她不好單獨相見,正好韋老頭在這,便讓他陪坐。
韋老頭是單純的為人命案驚心。雖然河流村離得不遠,但因為爭荒地、爭水源,兩村可是械鬥過的,除了有幾戶聯姻的,平時並無什麼來往。
河流村發生的案子,韋老頭之前並沒聽過。同樣,王三鬆的死,河流村的人大多也不知道信兒。
韋小葉聽任景辰講完,對這案子的真相卻是明白了八、九分。她心驚的是,沈芸兒那麼單純的女孩,竟然也學會了用心計,可見是被逼到了絕境。
任景辰述說卷宗所記,自然沒帶半分感情。可韋小葉卻在那冰涼的字裡行間,感覺到了沈芸兒絕望無助,最後黑化的心緒。
任景辰、李縣令畢竟是男子,哪裡能體會到女子的悲苦?怪不得這麼明顯的事,他們卻被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