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當年那個目盲小孩吧?”
那仙風道骨的老者已是一隻腳踩在了鎮海樓的台階上,倏地看了過來。
裴禮並不認識他,也沒見過他,但卻知道他是誰。
這聲音,曾經聽過。
青州,神醫穀穀主,赤鬆子。
當年裴禮被師父收為弟子,第一站便是前往了神醫穀。
隻是,當時神醫穀諸多醫家聖手,對裴禮的眼睛皆是無能為力。
最後離開時,師父一劍劈開了神醫穀立在穀口的一塊石碑。
儘管經曆有些不太愉快,可裴禮之後踏入武道,淬煉體魄的藥浴包,可都是出自神醫穀。
據師父所說,藥浴包是神醫穀自願贈予,沒要錢,不僅如此,還有諸多所需的藥材與丹藥,都是無償提供。
好人呐。
裴禮來至近前,抱拳拱手,“晚輩裴禮,見過老前輩。”
赤鬆子一撫胡須,和煦一笑,“一眨眼,當年的小孩都長這麼大了。”
說罷,他話音一轉,“你的眼睛還是看不見?”
裴禮頷首。
“正巧遇上了,老夫再來瞧瞧……”
“師父。”
赤鬆子話音還未落,身後那名小男孩倏地開口,“你剛才不是還說長風劍仙等咱們很久了嗎?”
這小男孩約莫十一二歲,身子已經開始抽條,瘦瘦高高的。
他名叫夏詡,是赤鬆子年紀最小的男弟子。
“師父,咱們還是快些上樓吧,彆讓長風劍仙等急了。”
夏詡再度催促,期間還瞥了眼裴禮,眼神很是有些抵觸,小孩子的情緒真就全部擺在臉上。
“師兄,師父隻是看一下這位大哥哥的眼睛,也用不了太多時間,不必急於一時吧?”
說話的是赤鬆子身後的那名小女孩,看著比夏詡小個一兩歲,長的粉雕玉砌,臉蛋圓滾滾的,有些嬰兒肥,很是討人喜愛。
她名叫童妍,是赤鬆子年紀最小的女弟子。
“師妹。”夏詡詫異道:“你怎麼幫他說話?”
“人家眼睛看不見,多可憐啊,咱們神醫穀的宗旨就是:但願世上無疾苦,寧可架上藥生塵。”
“而且師父帶著我們一路走來,不都是在懸壺濟世嗎?”
童妍說道:“現在病人就站在麵前,咱們怎麼能視而不見?”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夏詡壓低聲音道:“他是專業殺手,咱們穀口那塊‘回春妙手’的石碑,就是被他師父一劍劈開的。”
“啊?殺,殺手?!”
童妍很是錯愕,愣愣的盯著裴禮,身子還怯怯的往赤鬆子身後站了站。
“哈哈哈。”
赤鬆子爽朗一笑,寵愛地拍了拍兩個徒兒的腦袋,對裴禮笑道:“童言無忌,還請少俠見諒。”
“無妨。”裴禮說道:“前輩的兩位弟子說的本就都是實情。”
“瞎說什麼呢!”
倏地,一聲大喝,嚇得一男一女兩個小家夥一跳。
靳晨勃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氣急敗壞道:“你們兩個小娃娃,殺手怎麼了?殺手吃你們家大米了?”
“我們雖然是殺手,但我們不偷,不搶,不是我們的東西,我們不會拿。”
“我們隻是在閒暇之餘殺幾個該殺之人,我們是懲奸除惡,怎麼啦?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