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被盯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的身體並沒有那種被束縛住的感覺,隻是有點像是被老師嗬住的學生那樣,不自覺地就立在原地,不會輕易離去。
來自道士的目光異常銳利,這不是會令人下意識膽怯的怒視,更像是審視,並且是充滿威嚴的審視。
幾秒的僵持之後,倒是父親的出聲打破了這一微妙的局麵。
“你站在那裡乾嘛?有什麼事?”
父親皺著眉頭看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顧時。
顧時沒有回答,咽了咽口水後微微向後邁出了一步。
那位道士也把視線從顧時身上移開,微笑著向父親問道。
“這位小夥子是?”
“那是我兒子。”
“哦哦!原來是你家少爺呀。”
道士微妙地點了點頭,滿口客氣地恭奉著,眯起眼睛再次看向顧時。
“站在那裡乾嘛,有事就過來說。”
父親再次招呼了顧時一句,他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答道。
“沒,沒事,我就是看你在這邊,好奇過來瞅一眼。”
“你彆亂走,等會還有法事要做呢!”
“不會不會。”
顧時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樂嗬地笑著,結果卻發現道士仍然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感覺形勢不太妙的顧時正準備走為上計,誰知道另一道聲音先從他背後冒了出來。
“弟弟,人家師傅問你等會下午念的經文有沒有要改的。”
是姑姑的聲音,她似乎是專門來找父親的。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聽到有事情找自己的父親朝著道士告辭了一聲,然後連忙小跑著往靈堂的方向而去,倒是先顧時一步離開了現場。
見父親離開了,顧時也趕緊趨之於後地想要離開。
“這位小友,請留步。”
然而顧時隻是腳步剛剛動了動,連頭都還沒轉過去,道士就出聲叫住了自己。
他笑嗬嗬地對顧時說道。
“我是玄極觀的一名修士,名字叫做呂南山,接下來會負責幫你爺爺做一些身後事的打理。”
“……很高興認識你。”
顧時禮貌性地回答道,同時已經準備轉身離開。
“誒!小友慢行,我看你身上有些不太正常的地方呀。可否允許我為你號個脈,掐個命?”
雖然嘴上說的是請求,但呂南山卻根本沒有等到顧時作出任何回應就徑直邁步上前,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就進到了顧時身前,伸手就要抓住他的手臂。
在之前那令他心悸的注視經曆與呂南山現在直截了當的冒犯行徑下,顧時亂了手腳。他下意識地發散靈性,然後朝著呂南山的身體虛抓了兩把。
一瞬間,顧時感覺到有幾股熱流忽然湧入了他的身體。在偷盜者視野中,他也看到幾縷顏色各異的熒光飛向了自己右眼上的單片眼鏡。
與此同時,一個想法出現在顧時的腦海中。
“抓住他的手。”
顧時的手不受控製的抓住了呂南山的手臂,他立刻意識到這是被他竊取到的呂南山的想法。
可另外的那些東西又是什麼?
呂南山此時正陷入了恍惚的懵茫狀態,可能是被竊取想法以及其他什麼東西造成的副作用,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眼前發生的事情。
顧時來不及細想,趁呂南山還沒回過神,他趕緊鬆開了手,轉身就外頭跑去。
此刻他也顧不上現實世界中的人會怎麼看待自己的行為了,對他而言,目前威脅最大的就是麵前的這個道士。
他不清楚呂南山的動機為何,但直覺告訴他對方剛才想乾的事情八成不是什麼好事。
一切都以自己的安全為上,反正通話時間一次還沒有開始過,他大不了到時候再去和分析小組的人解釋。
顧時剛剛跑出去幾步,呂南山就恢複意識。
“這怎麼可能……!”
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呂南山低聲呢喃了幾句,抬頭看見跑走的顧時,又馬上抬腳追了過去。
也不知道呂南山是怎麼鍛煉的,他幾步就拉近了自己和顧時的距離,而這一切都隻發生在不到五秒的時間裡。
眼看呂南山快要追上自己,顧時心一橫,剛準備轉過身再從他身上竊取一些東西。
忽然,前麵的拐角處轉出一個人來,分神的顧時差點跟那人撞上,被他一把按住了肩膀,停住了身形。
“小心著點!多大的人了還跑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