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上嫵並未抽出空閒去山裡轉悠。
因著蕭長逸夜裡頭急著抄書稿,一連兩日,熬到天亮才肯歇息片刻。
複又做了早飯,隨意吃兩口就要去族學授課,他自是分不出精力照看小豆包。
彆看小豆包對上嫵說,他在族學裡乖巧的很,從不敢打攪蕭長逸給底下的學生授課。
然,小豆包的話怎能全信,多多少少真假參半,他確實沒有打攪蕭長逸授課。
可他做的事情,比打攪蕭長逸給學生授課還要令他費神兒。
小豆包是個閒不住的,他覺得沒意思後,就會自個找事情做。
比如說,他在授課的學堂裡爬來爬去,弄得滿身泥土不說,還惹得底下的學生都將視線移到他身上。
沒法子,最終蕭長逸打了他手板心,不輕不重,剛好讓他長個記性,後又罰他去學堂後邊麵壁思過。
小豆包自知理虧,外加上他害怕蕭長逸手中的戒尺,愣是不吭一聲的挨罰。
回家之後,和上嫵是好一頓告狀,不過上嫵何其了解自家兒子的性子。
心中暗自有底兒,指不定是他又調皮了,才惹得蕭長逸忍不住罰了他。
小豆包說的口乾舌燥,可上嫵就是不順著他的心意來,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上嫵心疼蕭長逸,她規勸過他,莫要熬夜抄書稿了。
可他卻眉頭緊皺,俊臉之上滿是憂慮之色,告訴自己道,“娘子,小豆包這幾日吃完飯沒事後,就去牆角下看螞蟻搬家,這是要有雨的征兆。”
上嫵也是知道的,三七曾告訴過她,螞蟻搬家,是有雨的征兆。
隻是這幾天乾燥得很,絲毫不見雨水,上嫵也摸不準是否該相信三七的話,可聽蕭長逸這般說了,她滿是信服。
對於蕭長逸的話,她都是信服的,蕭長逸在她心裡是不一樣的存在。
上嫵想著這些的時候,蕭長逸又開口了,故而也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還有,這幾日我夜觀星象,雨季來的遲,但持續的時間不會短了去,大概會下上七八日左右,而估摸著也是這幾日的事兒了,正好趕上糧食收割的時候,”
蕭長逸會觀星象一事,上嫵早就知道,且聽淩七說,他觀星象的能力一絕,隻要是他說明日會下雨,那明日便一定會下雨。
上嫵聽了蕭長逸的話,心中也跟著慌了起來。
若是田裡的莊稼不能在雨水來臨之前給收割完,想必地裡的收成也算是白費了。
雖說溪水縣有兩季麥子,但交上去的賦稅卻是比其他地方多。
另外,前次進縣城,米糧鋪子裡夥計的一句無心之語,透露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信息,上頭打算加重賦稅。
因著溪水縣地處偏遠,信息流通不暢,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情況。
而一個米糧鋪子的夥計許是聽他家掌櫃的提過一嘴,才會說出,“過些時日,陳米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也是這一句話,外加上蕭長逸觀察到的景象,無非透露了兩個消息。
第一,各地官府征收了的賦稅增多,留給百姓們的糧食就少了。
第二,雨季和收麥子的節點有所衝突,甚至未來這場連綿七八日左右的雨水,會在莊稼成熟之前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