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一年多前在晉陽與劉綠嬈見了一麵之後,劉綠嬈便從李克用身邊離開,與白深住在了葬蘭塚,杜堇隔個兩月會過去探望他們,其實是為了從白深嘴裡套出點什麼,隻是每次都徒勞無獲。
因洺州之事,杜堇已半年未去葬蘭塚,雖未必能打探到什麼,可她還是有些迫不及待,而且,她忘不掉劉綠嬈在最後一次見麵時,說的一些話。
“白深像變了個人,他開始寸步不離我,可是又不碰我,說要帶我修仙。”
“其實我挺害怕聽見他說修仙這兩個字,不知為何。而且自從他有了這個意思,我便開始做很多可怕的夢,一些……我都不敢回想的夢。我不敢告訴他。”
“我還夢見了你,不過,你在裡麵是個男人,有很多男寵,那些男寵,除了無桑,其他全都長有虎牙。當你厭倦了他們,你就會將他們的虎牙全部拔下來丟掉。”
虎牙?為何偏偏是虎牙?杜堇當時就很想追問,可白深打斷了她們的談話,還給了個大黑臉給杜堇。
這次,她一定要問清楚劉綠嬈,因為直覺這就是白深與無桑暗地裡隱藏的真相。
可是,當杜堇去到葬蘭塚,發覺那裡並沒有那兩人的生活痕跡,看起來像是離開了好一段時間。更奇怪的是,四季花開的白玉蘭,竟幾乎凋零光禿,不再長出新芽。就連那廢水,也幾近乾涸了。
這裡發生了什麼?
杜堇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切,詫異之極,不祥感油然而生。
難道是劉綠嬈出事了?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氣自上空壓了過來,杜堇倏然回身,金發華袍的無桑剛腳尖沾地,輕輕落在了她身後。
無桑依舊光彩照人,惑人的碧眼流光溢彩,微翹的唇角帶著天生的溫柔,絕美不可方物,可杜堇看到他,心裡卻隻感到害怕。他在此刻出現,對她來說絕對凶多吉少。
“堇,玩夠了,我們回去吧。”無桑的聲音清潤柔和,腳步輕緩,卻令杜堇直往後退。
“你彆過來!”杜堇緊盯著他喝道“我的家在邢州,我自己會回去!”
“你家在邢州?”無桑荒謬道“你知不知道,很快,你就會這句話而感到羞恥?”
杜堇無心思和他打啞謎,直接問“白深和劉綠嬈,你將他們兩個怎麼樣了?”
無桑聽見這句話,停下了腳步,“我將他們怎樣了?”他皺眉好笑道“你認為我能將他們怎麼樣嗎?我整個心思都在你這兒,哪有空理他們的破事。”
“他們發生了什麼?”
無桑難為地想了想,道“好像……一個沒了修為,一個回去做李克用太妃了。”他挑了挑眉梢“實實在在的太妃。”
無桑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之極的事,可聽在杜堇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
“為什麼會這樣!”杜堇衝到無桑麵前,狠狠揪住他的衣襟“是不是你乾的!”
無桑並不在意杜堇憤怒的拉扯,反倒勾著笑意欣賞她美麗的怒顏“這是白深咎由自取,違背上天的意願……”他的笑容忽然變得陰狠惡毒“本就沒有好下場。”他的手輕輕撫上杜堇驚愕的臉“所以,在被懲罰之前,我得阻止你一錯再錯。”
杜堇欲推開他,不想身體一僵,竟被他定住了身,眼睜睜看著他將自己圈入懷中。
“放開我!你這個卑鄙無恥!!”杜堇咬牙切齒道“我就算是死,也不會離開李存孝!這一世就算不能和他終老,下一世我也會……”
“哈哈哈哈!”無桑忽然仰天大笑,狀似極歡愉般,笑聲是那麼刺耳。“許今生定來世?哈哈哈哈!杜堇,為何你不願相信我的話,或許,你們僅僅是在逃避罷?”他的臉上浮出鄙夷不屑的笑意“既然你們要自欺欺人,那我便不再多舌,讓答案自己浮出。如今走到這一步,怪不得彆人,都是你們自己咎由自取!”
不可否認,他的話令杜堇心裡的恐懼再度加深,嘴唇發白地急問“你做了什麼手腳!你要對他做什麼!”
無桑低低陰笑“想與李克用儘棄前嫌?哼,真是天真爛漫,李克用是絕不會饒他半毫的。不過……不必急著去見李克用,等戲一一排上,李克用自然就會出現。”
雖然無桑沒有正麵回答,但可以肯定的是,正有一個巨大的陷阱等著李存孝,這次,無桑是要致李存孝於死地才肯罷休了。
杜堇憤怒地渾身顫栗,內裡的邪氣猛然激出,嘶叫一聲破了他的法術,手迅速抽出發髻上的銀簪,向他的脖子位置刺去。簪上的綠光閃入無桑的眼中,他目一戾,徒手抓住那支鋒利無比的毒簪,一縷白煙從他的掌縫徐徐飄出,而他的臉卻麵無改色,甚至還浮出鄙夷的笑。
杜堇震驚無比,這是連白深都畏懼的劇毒啊,竟然對他一點用都沒!
她正想旋身退開,無桑就先一步舉掌朝她背部一拍,頓令杜堇五臟六腑碎裂劇痛。
他的內力竟比以前強了數倍!這是怎麼回事?“你……”杜堇揪著他的衣襟還來不及說什麼,兩眼便一黑,昏倒在無桑的臂彎之中。
看著懷中安靜下來的杜堇,無桑的笑容顯得那麼柔美“無需浪費力氣了,如今沒人可以打過我,若不是上次我功力極虛,又豈會敗在李存孝手中。現在,就是強上十倍的瑞氣,也傷不到我了。”
無桑將銀簪放入袖中,然後將杜堇打橫抱了起來。
“待李存孝的事一結束,你就蘇醒過來了,到時,不會再有可笑的事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如乃們所見,此文高|潮即將來了~~也是我自己最喜歡的部分,寫了那麼久,就是為了將這一段寫出來給大家看呢……雖然大家的熱情度已不再像一開始那樣,但我還是會堅持下去的~~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