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和蘭雅婗的事?”
大概想得太過入神,喬馨這念頭才從腦子裡浮現,便就直接順著嘴巴說出來了。
而也就是喬馨這超乎尋常的速度,惹得那頭的尚母也是一驚,當下亂了心神,一個順嘴也就做出了回應,“你已經知道了?”
一一一
知道,尚母到底以為自己知道了什麼?
喬馨不停地想,卻如何也想不出一個結果。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尚亦澤和蘭雅婗之間,的確有一些非同尋常又十分重要的東西,是不能讓自己知道,或者說,是尚亦澤不願意讓自己知道的,隻是之後任憑喬馨如何追問,尚母都不願再鬆口,甚至急急忙忙地就掛斷了電話……
大概是上次被尚亦澤撞到,尚母遭到他的“警告”了吧?
想想往日在尚家,尚母和尚亦澤的相處模式,哪裡是母子,根本就是父女一樣。
喬馨搖了搖頭,心中明白,想要從尚母這個切入,探尋尚亦澤和蘭雅婗的不對勁,已經是不可能。隻是轉念一想,喬馨又忍不住問自己,就算尚亦澤和蘭雅婗之間有什麼不對勁,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或許,在他闖入白色教堂,搶在自己前麵說出那句“不願意”的時候;
或許,在那個偶遇的下午,他送自己回酒店的時候;
又或許,在那天晚上之後,他們也許,可能,還有可能會扯上一些關係,但在尚亦澤再一次毫無原因地失蹤之後,這些可能,再次化作了絕望。
是的。
那絕望就和三年前突然知曉他和蘭雅婗的婚訊一般。
喬馨無力再去探究其中原因,就算無可否認自己心底還有那麼一絲好奇,但,她都不想再去探尋了。
就算以後回想起來,覺得遺憾也好,覺得幼稚也罷,她累了。
從三年前,到現在,到這場突如其來地高熱,她累了,累得不想再多動彈一下,也不想再糾纏於她和尚亦澤之間的糾葛。
他已為人夫,她也即將為人婦。
尚先生,易太太。
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僅此而已。
大抵是心裡放開了,豁然了,接下去兩天喬馨恢複得格外爽利,當天下午便就出院了。
回到易家用過晚餐之後,在易暖的提議下,三人在易老太太的目送下又是前往市區逛街去了。
女人逛街無外乎就是買衣服、配飾、首飾,剛好借著這周六尚母生日晚宴的名頭,易暖和喬馨倒是逛得挺儘興,尤其是易暖,從頭到腳,絲毫不含糊。就是苦了易寒,又是當苦力又是當人肉刷卡機。
戰鬥一直持續到晚上近十點才結束,哦不,應該說是轉移戰地了。
三人來到一家燒烤店,一通地胡吃海喝,末了易暖記掛著易家老太太,給家裡打了個電話,確定老太太還沒睡,便讓司機載著先去前麵街角買老太太最愛的糖炒板栗,給易寒和喬馨留下了一個二人空間。
不得不說,突然少了易暖這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氣氛還真是有些讓人不習慣。
喬馨乾咳了兩聲,企圖緩解一下,卻無果。
索性破罐子破摔,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道,“還讓我去雲城,還是尚家,你都不擔心嗎?”
喬馨這問題問得直白,卻也含糊,不過易寒自然不會聽不懂。
慢條斯理地端起麵前的可樂,易寒愣是喝出了幾分咖啡的味道,然後才將杯子放下,笑了笑,看向喬馨,誠實地回答,“擔心。”
“不過,擔心從來都是因為不確定。似是而非,看起來有希望,可又曲折,所以擔心、不安、困擾,其實這也是某種程度的不自信,而看開了,看明了了真切了,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了,你說是吧?”
易寒這段話還真是有幾分打啞謎,頗具禪機的意味,喬馨被他說得有些暈,隻是看著他那雙眸子,明亮若山間未曾汙染的泉水,也就跟著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