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錯了!”龐彎見他終於肯正眼看自己,趕緊裝可憐扮乖巧,“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呀?”
賀青蘆將她眼底的狡黠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更是又怒又痛。
他明白那顆鬼機靈的腦袋裡在著想討好自己,可這種討好卻並不是因為和他對等的喜歡,這個認知讓他的胸腔幾乎都要裂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不能怪她,怪她有什麼意義呢?他欠她的,隻怕還要更多。他不能再將時間浪費在爭執和傷害上。
“你過來。”他歎息一聲。
龐彎趕緊爬到他身邊,挨著他端正坐好,一本正經。
賀青蘆端詳她片刻,忽然垂下頭含住她的嘴唇。
密集的吻如雨點一樣滾落,炙熱濕潤,一點一滴蠶食著她的香軟。也許是因為愧疚,也許是因為害怕,龐彎先是一驚,然後不自覺張開了嘴,輕輕回應起眼前這本該俊朗如天神的男子。
換得他幾乎要將她吞噬的狂風暴雨。
“你是我賀青蘆的妻子,你不能嫁給彆人,演戲不行,開玩笑不行,就連撒謊也不行。”
沙啞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帶著隱約的憤怒和悲哀。
——是悲哀嗎?
龐彎朦朦朧朧想著,覺得自己多半是幻聽了。
兩個年輕人坐在床邊膩了一會兒,賀青蘆忽然牽起龐彎的手要朝外走。
“走,帶我去見你爹。”他的語氣十分焦灼。
龐彎一怔,剛想說我爹不知道在哪兒埋著呢,忽然明白過來,對方說的人其實是她的“生父”左淮安。
一夕之間,昨日婚禮上的風波應該世人皆知了。
“他去找我師哥了。”龐彎臉上顯出悲傷和惆悵,“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消息。”
——不知道顧溪居說左淮安殺掉南夷親生父母的事,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隻怕依南夷的脾氣,便再也不會回來了。
賀青蘆見她臉色灰敗,便收住前行的步伐,重新坐回了床邊。
“你沒有錯。”他摸了摸她的頭發。
他本就不是個會甜言蜜語的人,想來想去,隻能直覺的用對錯是非去安慰一個人。
不過對於昨日接連三番遭受打擊的龐彎來說,能聽到這麼一句話,已經夠了。
畢竟她的世界曾在一天之內崩塌——爹不是爹,叔叔不是叔叔,親眷原來是臥底,更可怕的是,還有個居心叵測的野獸一直妄想操控她。
她其實非常的彷徨和害怕。
卻見賀青蘆從懷中摸出一個錦囊,從裡麵掏出一粒丹丸放進她嘴裡。
龐彎乖乖含著吃了,察覺丹丸裡還帶著他的體溫。
“這是什麼?”她抬眼看他。
“安神丹,我回家取的。”賀青蘆見她如此聽話,臉色放緩,“這個藥對你的傷好,要記得按時吃。”
“你這幾天回孤宮去了?”龐彎有些訝異。
賀青蘆搖搖頭,說出了一個地名。
“那兒離南疆可有整整兩個月的路程啊!”龐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往返用了多少天?”
“去程十五天,回程七天。”賀青蘆大約有些疲倦,微微閉上雙眼。
龐彎一下就明白了。
七天前,剛好是左淮安對外宣布她和南夷成親的時間,恐怕他是一聽到消息就快馬加鞭的往回趕,披星戴月顧不得歇息,所以才會累成這個樣子。
她心裡頓時有些發酸。
這一酸,就有點想哭,於是便將頭埋進他懷裡。
向來有潔癖的賀公子,這次身上的味道卻並不那麼好聞,七天七夜的風餐露宿焦急奔波,再矜貴的神仙也要沾上煙火氣。
但是龐彎卻覺得這煙火味是世界上最好的香氣,讓她巴不得就此沉醉下去。
因為這個一直欺負她羞辱她的壞家夥,卻有一顆赤誠的心。
——言語上的矮子,行動上的巨人。
她抬起眼睛偷偷看他,卻見他就這麼合上眼睛睡著了,大約是緊繃的弦終於放鬆,再也支撐不住。
“睡吧。”
她將他平放在床上,給他蓋上厚厚的被子,嘴角梨渦蕩漾。
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啦!
順便把小賀賀也一起捎回來了。
話說,對於小賀派人士,看完這一章的內容是否覺得等待是值得的呢?
皮埃斯,我自己怎麼看不到新發的章節?看到的同學,麻煩樓下吱一聲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