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我成了全場最佳!
“你和鄧將軍很熟?”傅寧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鄧三備受陛下器重,以後掌了兵權,婉兒也入了後宮,他若是有那個意思,婉兒日後在朝中也能穩妥一些。
“我與鄧將軍一見如故。”傅婉書誠懇地回答。
鄧將軍溫潤,且對有些事兒的看法與自己不謀而合,看得出來他是個端方君子。
“嗯,那孩子性子不錯,不過還是要注意分寸,畢竟你身份特殊,而且你也該知道你兄長和鄧將軍的關係,你兄長如今身在涉縣,不知何時能回來,莫要傷了他的心。”傅寧淡淡說了幾句,轉身上了馬車,又見女兒額頭生了汗,沾濕了鬢角,麵含疲憊之色,便沒再要求她跟著自己去七皇子府。
“你日後與七皇子多走動些,不要做些對自身無益的事兒。”傅寧囑咐了一句,撂下了車簾。
父親怎麼突然提起七皇子,他是知道自己今日見過七皇子了,可對自身無益的事兒又是什麼?
自己雖然在外扮了男裝,可終究不是男兒身,在這三綱五常的時代,連和誰多走動都要受父兄所限。
傅婉書看著父親的馬車走遠,卻沒進門,而是站在門口沉思了良久,仰起脖子看天際邊的霞光暮雲,看它們片片緋紅地交織在一起,繼而染紅了大半個天。
她心裡尚且還有彆的難題,不知何解,是該堅守律法,竭力查出是誰殺了陳大人的兒子,還是就這麼放之任之,和程大人一樣敷衍了事。
善有好報,惡有苦報,陳斌禍害了那麼多人,早該遭到報應,可該是這種報應嗎?
他被人殺死,是他的果,可殺死他的人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那人沒有權力決定陳斌的生死。
可行善除惡,本就是俠之大義,除惡,不正是要除陳斌這種人嗎?
“咚…咚…咚。”
申時了,是查禁的暮鼓響了,一聲又一聲,將傅婉書已經飄遠的思緒扯了回來。
也罷,且走且行,查不查下去,也不是自己說得算,何必在這自以為是地為難自己。
想是如此想,可待夜色濃厚,涼風如水時,她卻仍舊輾轉難眠,人的內心一旦陷入困境,就會無比地思念家鄉和父母。
異界他鄉身是客,不知今夕是何夕,後半夜裡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了一直思念的父母、朋友,還有老夏。
“安可…安可…安可。”是老夏在懸崖邊大聲喚著她,可她還是跳了下去。
耳畔驚風烈烈,身體迅速向深淵墜落,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看著褐木色的床頂愣了一會兒,然後眼中漸漸恢複了清明。
窗外傳來淅瀝瀝的雨聲,她在黑暗中披上了外袍,點了一盞青燈,走到窗前,用叉杆支開窗戶,斜雨頓時飛到了在臉上,她關上大半,隻露出一個小縫,又站得稍遠了一些。
窗外斜風細雨,把海棠樹吹得搖曳生姿,青燈裡的燭淚堆了一層又一層,宛若一株在夜裡肆意綻放的鬱金香,傅婉書在燈下負手而立,想著方才那個夢。
“安可…安可…”
是啊,她的名字叫做安可,有多久沒有被人叫過這個名字了,她都快忘了。
傅婉書、傅逸徭、姑娘、小傅公子,這些都不是她。
可她還能回去了嗎?
“安可…安可…”傅婉書彷佛真的聽見了有人在叫她,她心咯噔地跳了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聽,這聲音一聲比一聲大,好像是在屋外。
她顧不得了,忙跑了出去,門一開,屋外的風雨頓時朝她撲麵襲來,雨珠兒從頭頂滴到腳下,不一會兒就浸濕了她的衣衫。
“安可……安可。”傅婉書真的聽見了有人在喚自己,卻逐漸弱了下來。
她站在門前,一動不動地聽著,雨中夜色,天地間漸漸隻剩下雨滴在大地上的聲音,還有屋頂上的銅鈴聲。
屋頂上掛著的銅鈴在風中搖晃,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傅婉書仰臉看著,那銅鈴叫她好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姑娘,姑娘怎麼在外頭站著?”洗硯聽見主子屋裡的開門聲,忙穿上衣服和鞋子,跑了過來。
“姑娘,您怎麼了?”洗硯看著被淋得渾身都濕了的主子,有些驚住了,不等傅婉書說什麼,就把她推回了屋裡。
她關上房門,跑到架子上拿了棉布帕子,要給傅婉書擦頭發,傅婉書目光呆滯地接過,自己在頭上擦了起來。
“姑娘是不是做噩夢了?”洗硯從櫃子裡給傅婉書拿了一件新的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