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我成了全場最佳!
程春聞言睜開雙眸,見小傅公子眉眼含笑,定定看著自己,心裡又是一陣不是滋味兒。
瞧瞧這人,真是白璧無瑕的天之驕子,簡直把旁人都比到塵埃裡去了。
他輕咳了一聲,為自己的小心思慚愧起來,臉色有些尷尬地從交椅上站起身,撇過臉沒回答傅婉書的話。
傅婉書瞧出他神態不虞,以為他是困了,轉過身又和王大新沉著聲說“雖然我答應保你不死,但前提是你主動到刑部自首,我也會派人守著你,不要有逃的心思。”
王大新多年隱忍強撐的一麵崩於妻子眼前,正哭得涕淚橫流,聽見傅婉書所說,抬起頭露出通紅的雙眼,頓了頓,回說“傅公子施恩援手,小人斷不敢背信棄義。”
“好,且讓你夫妻二人多說些話兒,我和程大人便回去,明早等你來投案。”傅婉書退到程春身後,看著他,說“大人回去可以安心睡了。”
程春垂頭失笑,看了眼正哭作一團的夫妻,邁著步子朝院門口走去。
回去的路和來時彷佛截然不同,來時的緊張和不安,此時因為傅婉書的承諾便淡了不少。
可此事畢竟涉及京兆尹和禮部尚書兩家,保王大新不死之事怕是不會那麼輕易。
“你想直接拜托你伯父饒過王大新?”程春走在石子路上,右腳踢開一顆石子,隨口問。
“嗯,程大人覺得不妥?”傅婉書也踢著石子,回問。
程春站定,轉頭看她一眼,皺著眉繼續說“你真的覺得傅相會冒著得罪整個京城氏族的險來保一個區區的王大新?”
“程大人居於廟堂,該知道朝廷於百姓的關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氏族權貴再大也大不過民心,我若是把這件案子小事化大,不僅能保住他,興許還有意外收獲。”
傅婉書說完便看見地上有一顆弧度優美的圓形石子,拿起來對著月亮看了看,覺得瑩潤可愛,遂擱在手裡磨磋著。
“那你是要……”程春睜大了眼睛,看著把玩著小石子的傅婉書,貼近了她又道“你要把陳大人和陸大人也牽扯進來?”
“他們本就身在此案之中,何來牽扯,陳大人縱子強搶民婦,魚肉百姓的事兒是眾人皆知,至於陸大人,他的兒子做著那樣勾結惡霸,逼良為娼的齷齪事兒,他也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傅婉書一邊說一邊繼續走著。
“陸大人和陸嘉臨的關係,瞧著是不太對勁,陸大人那天來了刑部,感覺也不像是死了兒子。”程春提及陸大人,若有所思地說。
傅婉書冷笑,又說“陸大人是禮部尚書,一個月的月俸才多少。禮部在六部之中地位雖高,但自古以來就是清水衙門,陸府府中奇珍異寶有不少,他哪來那麼些銀錢,約摸就是陸嘉臨做皮肉生意賺得,給老子使上了好處,陸大人便也縱容他繼續作惡了。”
人心啊,總能被利益左右,像陸大人那般附庸風雅,道貌岸然的人不少,都偏愛拿文人情趣偽裝成正人君子。
她說完,抬眼看見路口等著的捕快,揮了揮手。
捕頭蕭滿看見,忙跑上前,習慣地搓了搓手,問“大人怎麼沒把人帶出來,還是我們現在去抓?”
傅婉書搖搖頭,吩咐他道“可能要麻煩幾位兄弟在這守著了,明日一早嫌犯自會到刑部投案。”
她又想到什麼,乾笑了兩聲,說道“不會讓兄弟們白守的,等審完案子,醉香閣我做東,滿兄弟要領著諸位都去喝酒才是。”
盯梢本就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傅婉書卻絲毫不顧及自己傅氏公子的身份,出口便和捕快稱兄道弟,且還要安排酒席,蕭滿聽了,自然連忙笑著應承下來,準備和兄弟們輪換值守。
“逸徭,你為了大新兄弟費心了。”程春想到他可能要利用傅相把陳大人和陸大人拉下水,就覺得後怕,自己剛才沒露出什麼不好的表情來吧。
權貴世家的子弟果然不好惹,尤其是沒什麼短處的小傅公子,怕是更不好惹……
傅婉書聽他說費心二字,又看了看那幾個捕快,不知程春這話什麼意思,說的是費心救他還是費心抓他?
“王大新畢竟是大人的朋友,所以我體察你的心情,就想著儘量彆讓你親手抓他,可能隨口說的話有些逾矩了,還請大人海涵。”傅婉書作輯,朝程春行了一禮。
完了,他看出自己不高興了。
程春緩緩抿唇,淡淡輕笑,想要做出雲淡風輕的模樣,搖著頭說“你我是好友,你又隨著我查案,二人亦師亦友,自然就是一體,可彆說什麼逾矩的客氣話。”
朋友之間,於私自然大方爽朗,沒什麼避諱的,可於公,傅婉書心想還是守規矩的好,方才自己直接吩咐蕭滿,的確不太妥當。
月光皎潔,今夜靜謐且深沉,傅婉書將小石子揣了一路,待回到刑部,洗硯靠在長椅上已經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