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師最大的好處就是假期多,國家的法定假日和寒暑假都可以休。
十一期間,陶玉墨放假了,跑到林朝陽家來蹭吃蹭喝,順便又擔負起了照顧小冬冬的任務。
上班一個多月,她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瘦了下去。
一開始,陶玉墨還是每天坐學校的校車上下班,後來堅持了不到一個星期就堅持不下去了。
政法大學海澱校區距離昌平校區四十多公裡,她每天早上上班不到六點就得起床,晚上到家都快七點了。
這要是後世的大學生,恐怕會甘之如飴,畢竟這麼好的工作。
可八十年代的大學生哪受過這待遇啊!
無奈的她隻能是平時上班住學校的宿舍,周末休息才回燕京這邊。
“唉!昌平那邊上班遠就算了,夥食比海澱這邊也差多了。難怪我們學校的老師都不願意過去,我這一個多月都餓瘦了。”
陶玉墨腮幫子塞得鼓鼓的,也不忘吐槽單位的待遇。
陶玉書一生內卷,如何能聽得了她這些話?
“你以為上班是去享受的?眼前的困難都是暫時的,好好工作才是正理。”
“我說我不好好工作了嗎?現在說的是工作環境的問題!”
上班一個月,陶玉墨的膽氣比以前大了不少,已經開始學會反駁姐姐了。
“牢騷話這麼多,工作態度能好到哪裡去?”
陶玉書一句話就拆穿了妹妹的邏輯漏洞,陶玉墨不滿的嘀咕道:“就你愛崗敬業!”
陶玉書說的其實沒錯,她在工作上確實不怎麼上進。
她和查海升進了政法大學,都被分到了校刊,倆人得在這裡待滿一年才能轉正。
陶玉墨在高興、大學時對文學有愛好,主要是受身邊的家人和同學影響,現在上班了,愛好變成了工作,她就沒什麼動力了。
“等熬過這一年,轉正的時候我就跟學校申請回海澱校區來。”陶玉墨嚼著飯下定決心說道。
陶玉書聞言搖了搖頭,對妹妹這種好逸惡勞深表痛惡。
陶玉墨看到她的表情,心中不忿,嘀嘀咕咕道:“你了不起!你工作賣力!還不是沾了我姐夫的光?”
蚊子般的聲音落進陶玉書耳朵裡,引來她的冷眼。
“有能耐你也找一個!”
陶玉墨乖乖的閉了嘴,心裡卻在回嘴。
我不像你,我憑本事吃飯!
“誒,姐夫,我聽說崇文門西大街那開了個西餐廳。”陶玉墨對林朝陽說。
剛剛過去的九月,距離翠花胡同不遠的崇文門西大街2號,一家門臉並不起眼的法式餐廳正式營業。
這家名為馬克西姆的餐廳是皮爾·卡丹在中國的第一筆投資,也是中國第一家中外合資的餐廳,中資方是燕京市第二服務局。
正翻著報紙的林朝陽一臉平淡,“西餐廳有什麼稀奇的?你又不是沒吃過。”
“人家是正經的法餐廳,叫什麼來著?哦,對,馬克西姆。
老莫那些都是俄餐,算不上正經的西餐。”
陶玉墨她們這代人對於西餐的印象基本都停留在莫斯科餐廳、和平飯店、大地等幾家俄餐廳上。
跑到老莫、和平飯店去吃頓俄餐放在以前當然很有麵子,但馬克西姆出現之後,這些俄餐的逼格一下子就低下去了。
林朝陽瞟了她一眼,小姨子一撅腚,他就知道她要屙什麼屎,也沒說話。
陶玉墨卻繼續說道:“再過倆月,我大外甥就滿周歲了,得好好慶祝慶祝才對。”
“馬克西姆人均消費一兩百,你可真會挑地方。”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陶玉墨嘿嘿笑了兩聲,“我就隨便說說。”
“隨便說說哪行啊,得去吃一頓。”
林朝陽的話讓陶玉墨眼前大亮,她剛想說一句“姐夫英明”,就聽林朝陽說道:“以後等伱賺錢了,一定得請我和你姐去吃一頓。對了,還有你大外甥!”
陶玉墨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唯唯諾諾道:“我……我那點工資才多少啊!”
陶玉書嘲笑的看著她,“讓你也體驗體驗被蹭吃蹭喝的感受!”
“哼!”被姐姐、姐夫聯手製裁,陶玉墨發出了不滿的哼聲。
十一之後,林朝陽接到了李士非從廣州寄來的信和幾本樣書。
前兩個月李士非到燕京來與林朝陽商討了《渡舟記》以及《小鞋子》《高山下的花環》的出版事宜,可這次他寄來的樣書裡,卻隻有《小鞋子》和《高山下的花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