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冉的話語如同密集的雨點,快速而不失力度,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試圖敲開薛硯辭緊閉的心門。
“他們口中的你,多年來心之所向的女子,原來,一直都是我。”
說到此處,虞冉終是傾儘心聲,幾乎是用一種近乎懇求的眼神,緊緊鎖定了薛硯辭的雙眸,“我沒有說錯吧?”
然而,薛硯辭始終保持著沉默,就像是一尊不可動搖的雕塑,即便虞冉話語如潮水般湧來,他依然堅守著那份無言的寂靜。
虞冉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急躁,耐心等待了幾分鐘之久,兩人之間隻有目光的交織,卻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流。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的心開始不受控製地焦慮起來,最終忍不住伸出顫抖的手,緊緊抓住了薛硯辭的手臂。
“薛硯辭,你說句話啊。”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迫切與不安。
薛硯辭輕巧地抽出自己的手臂,聲音平淡得猶如冬日裡的寒風,不帶絲毫情感,“既然你能回憶起這一切,那麼你應該也很清楚,當年送你去美國,就是打算結束所有的一切。”
“那你為什麼還要插手關於我外婆的事情?”
薛硯辭的言辭如尖刀般刺痛了虞冉的心,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幾近透明。
“如果你真的對我無感,就不該再對我生活中的任何事情有一絲一毫的介入。”
薛硯辭僅僅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嗯”,沒有給出任何解釋,臉上亦無波瀾,語調和之前一樣冷淡,“以後,不會再有了。”
虞冉雖然有所預料薛硯辭可能的拒絕,但她未曾想到這份冷漠竟能如此徹骨——似乎多言一字都是累贅,麵對她的質詢,就連辯解都被視為多餘。
他的態度仿佛在告訴她你如何想、怎麼做,與我無關,我也毫不在意。
最深刻的傷害,莫過於被徹底的忽視。
虞冉原以為自己能夠平靜地與他探討這個問題,但現在,她已幾乎被這份冷漠推向了崩潰的邊緣。
“我知道,過去我讓你失望太多,但我——”虞冉首次感到言辭混亂,情感與邏輯在胸口糾葛成一團,猶豫半晌,她隻能吐出最為直接的一句話“我是真的,愛上了你。”
語畢,虞冉垂下了頭,手心的汗水浸濕了衣袖,心臟在胸腔內狂跳,如同脫韁野馬,砰砰砰,幾乎要撞破胸骨而出。
這一刻,無疑成為了她人生中最為緊張的瞬間。
曾經,她不是沒有向薛硯辭表露過類似的情感,甚至更加露骨的話語也偶有提及,但彼時的心境並非如此,自然也就沒有此刻的羞澀與慌亂。
然而,現在……
“應錦知道這件事嗎?”
薛硯辭沉默良久,開口便問到了關鍵之處。
“他知道。”
虞冉毫不猶豫地回應,還沒來得及繼續,就被薛硯辭打斷了,“你曾對他心動,是他帶你回到北城,你們很快就將走到一起。
那些話,應該是對他說的。”
“那是因為,我忘記了過去的事情。”
虞冉下意識地想要為自己辯解,聲音裡帶了一絲微弱的祈求。
“我們一起去江南,我先遇見的你,也是我率先幫助你解決了困境,結果,你的心卻傾向了他。”
薛硯辭的聲音平靜而低沉,“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虞冉張了張嘴,突然間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