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影是親眼看著冷影擋在楚玄遲跟前,被南昭軍的箭雨射成了刺蝟,至死都挺直著身子。
如今再想起那一幕,他恍惚間又看到冷影萬箭穿心,雙膝跪地,將重傷的楚玄遲護在身後。
若非他們遭了算計與鐵騎分開,也不會被包圍,好在鐵騎拚死突圍趕來,他們有幸才活下來。
想到亦師亦友的冷影,霧影的臉色也陰沉了下去,眼中劃過狠厲之色,這個仇他必須報!
墨昭華不知其中的詳情,又在低頭刺穴,並未看到他們的臉色與神情,便沒打住話題。
她接著又問,“聽說鐵騎軍一千人能抵得上京師萬人,陛下能舍得將鐵騎還給夫君?”
楚玄遲眸色晦暗,“原本我不敢想這麼快拿回兵權,但南昭刺客給了機會,我且試試看。”
墨昭華繼續問,“不知夫君有幾成把握?”
楚玄遲回答,“民意三成,武將三成,還算有點希望。”
墨昭華對他有信心,“夫君向來自謙,說是六成,那實際上便至少有八成。”
楚玄遲看她這般了解且信任自己,心裡總算好受些,“知我者,昭昭也。”
翌日早朝。
果然有武將啟奏,提及鐵騎之事。
此將乃是從南疆歸來,對南昭與楚玄遲之仇自有發言權。
他言辭懇切,“陛下,禦王曾打的南昭丟盔棄甲,他們早動殺心,不可不防。”
他牽了頭之後,另有幾位武將當場附和,但並非全是霧影在暗中安排的人。
東陵武將對楚玄遲欽佩者大有人在,不想他死在南昭刺客手中,幫腔也在情理中。
“王府侍衛並未儘到護衛之責,南昭刺客若是再來,他們依舊無法護禦王安危。”
“沒錯,南昭人賊心不死,一心想要禦王性命,還請陛下三思,體諒禦王當今處境。”
“禦王險些馬革裹屍,若在盛京都無法保證安全,讓南昭人得手,必定打擊將士們士氣。”
幾位武將你一言我一語,陳詞慷慨激昂,文宗帝暫時未置可否,隻是安靜的聽著。
輔國公手執笏板出列附議,他作為墨昭華的外祖父,本不好參與,但他說話有分量。
他義正言辭,“陛下,臣附議,東陵正值多事之秋,四麵楚歌,刺客之事可一不可二。”
容海自然跟他同心,緊跟著出列,“臣也附議,禦王之安危關乎將士士氣,還請陛下慎重。”
雖說嚴令禁止結黨營私,但朝臣私底下卻大多有黨派,各自站隊,比如太子黨與晉王黨。
左相與右相門生眾多,也是兩大黨派,不少朝臣唯他們馬首是瞻,給個眼神便會衝鋒陷陣。
另外還有中立派,不參與皇子奪嫡之事,隻忠於文宗帝,因此朝中關係向來錯綜複雜。
左相與右相,一定程度上也代表著晉王黨與太子黨,他們自不希望楚玄遲拿到兵權。
因而各自以眼神傳遞信息,讓自己的人出列反對,此刻兩位丞相的目標倒是難得的一致。
有人隨後便出列,“保護禦王,不是非鐵騎軍不可,也可派遣金吾衛,甚至是禁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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