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目光落在言瑤佳身上,似是在審視著她,過了片刻,他才又開口道“愛妃,你向來聰慧,朕對你掌管後宮之事還是較為放心的。隻是這後宮之中,人心複雜,你也要注意自身安危,莫要讓那些彆有用心之人有機可乘。”
“多謝皇上關心,臣妾定會小心謹慎的。”
不知道哪傳出來的皇上有立繼後的打算,行宮裡還沒什麼大動靜,宮裡麵的人就先坐不住了。
陳婕妤現在的肚子也不小了,五個多月身孕的陳婕妤正坐在榻上,輕輕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腹部,眼神中滿是慈愛。
身邊的金幸正在為她準備一些滋補的膳食,好讓她能更好地養胎。
“娘娘,您如今懷著身孕,可千萬要小心著些呀。這後宮之中,最近可不太平呢。”金幸一邊擺放著膳食,一邊輕聲提醒道。
陳婕妤斜倚在榻上,一隻手把玩著自己的發梢,眼神中透著一絲陰狠,對著身邊的金幸尖聲說道“哼,聽說皇上要立新後了?這後宮之中,論身份地位,論樣貌才情,有誰能比得過本宮?這繼後之位,本宮勢在必得。”
扶搖小心翼翼地回答“娘娘,這……這事兒還說不定呢,皇貴妃娘娘還掌管著後宮呢,而且其他娘娘們……”
“住口!”陳婕妤猛地打斷扶搖的話,“那個言瑤佳有什麼能耐?不過是暫時占著皇貴妃的位置罷了。還有那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們,也想覬覦這後位?做夢!”
陳婕妤眼中滿是嫉妒與憤怒,“尤其是那個高嬪,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想勾引皇上,也不看看自己的家世配不配得上,我父兄的軍功赫赫,為皇上鞠躬儘瘁,太後又看重本宮,本宮若是這次一舉得男,繼後之位本宮定是最有把握的”
“娘娘,您息怒,小心身子。”金幸趕忙勸慰道。
“本宮若是得不到這繼後之位,這後宮之中,誰也彆想好過!”陳婕妤說道,臉上露出了得意又凶狠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身穿鳳袍,母儀天下的場景,全然不顧自己那副刁蠻潑辣嘴臉在這暴露無遺。
這樣的陳婕妤讓金幸感覺很陌生,但同時也讓金幸覺得恐懼。
這後宮之中,有皇貴妃和其餘幾位娘娘在,再加上各種暗中拉攏的勢力,陳婕妤根本無法撼動皇後之位。
皇上雖對陳婕妤有幾分寵愛,可在皇上心裡,從未想過要將後宮之權交予她。
想當初,陳婕妤未踏入這宮門之時,雖有些嬌蠻任性,卻也不失可愛單純,哪像如今這般,變得偏激又不講理。
金幸心中越來越慌亂,她隱約察覺到陳婕妤已經劍走偏鋒了,若是任由陳婕妤這樣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她就真的失控了。
這後宮本就是個是非之地,到處都是女人,稍有不慎就會得罪人,進而引發一係列的禍事。
金幸深知其中利害,她滿心憂慮,卻又不知該如何勸阻陳婕妤那瘋狂的念頭。
“娘娘,您喝杯茶降降火氣吧。”金幸端著茶盞遞到陳婕妤的跟前。
“啪——”
陳婕妤突然伸手抓住了金幸拿著茶盞的右手,用力往外掰,疼痛使得金幸忍不住喊出聲來,一陣劇痛襲來,金幸忍不住發出淒厲的慘叫“啊!娘娘,疼!您這是做什麼呀?”金幸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驚恐地望著陳婕妤,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如此。
陳婕妤冷笑了一聲,鬆開手,任憑金幸跌倒在地。
“你是本宮貼身伺候的人,本宮好了,你們才會跟著好,彆在這左怕右怕的,本宮還不至於蠢到連這點都不懂!”陳婕妤冷冷地瞥了金幸一眼,隨即轉移了視線。
陳婕妤微微眯起眼睛,不再言語,可心裡卻不平靜。
那些個嬪妃,表麵上和和氣氣,背地裡不知使了多少陰招。
金幸這個賤婢,竟然也來勸她,她金幸懂什麼?
她隻有成為皇後,才能讓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匍匐在她腳下。
她絕不允許,自己的孩子成為彆人膝蓋下的奴才。
趙德儀在壽康宮陪王太後禮佛,王太後閉著雙眼,口中念念有詞,偶爾還伴隨著敲木魚的聲音。
趙德儀時不時偏頭看向王太後,王太後念完佛經,吉雲嬤嬤攙扶王太後起來。
“你今天念經是一點都不專心,你這樣佛祖哪能保佑你?”王太後坐下後不太滿意的數落趙德儀。
趙德儀垂首低眉“太後教訓的是。”
“哀家知道你擔心皇上立繼後的事,可皇上是君,他自己選的哀家也乾預不了太多。更何況以你的家世也坐不上後位,最多熬著資曆升個從二品的昭容昭媛的,等淡淡以後成婚再抬一下你的位份,給你個妃位也就到頭。”王太後皺著眉,緩慢的開口說道。
趙德儀的手微微握緊,心中泛起一絲苦澀,但臉上依舊保持著恭順“太後,嬪妾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敢有非分之想,隻是擔心這後宮若有變動,怕是又要不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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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後輕哼一聲“不安寧?這後宮何時安寧過?你也彆在哀家這兒裝糊塗,你那點心思哀家還能不清楚?愛家勸你彆有那非分之想,這繼後的位置也就那麼兩個人選,皇貴妃和淑妃自然是要擇一擇的,若是瑾婕妤有個一兒半女的興許能會考慮,可她入宮這麼多年還無所出,皇後的人選她是不行的,眼下若是陳婕妤爭氣能在年底生個皇子,明年立繼後和儲君的時候,倒是也有一爭之力。”
趙德儀趕忙道“太後明鑒,嬪妾並無此意。嬪妾隻是想著,若新後賢良,能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那自然是好。可若新後心懷不軌,怕是會攪得後宮烏煙瘴氣,到時候受苦的還是這宮中的姐妹和皇子公主們。”
王太後微微點頭,神色稍緩“你這話倒也有些道理。這繼後之人選關乎後宮興衰,哀家雖不插手,但也會留意著。你也莫要整日憂心,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你對二公主儘心儘力教養便好了,日後哀家給淡淡選個好夫家,這也是你的福分。至於這繼後的事兒,你就彆再瞎操心了,一切自有皇上定奪。”王太後說完,揮了揮手。
趙德儀恭敬地應了一聲“是,太後,嬪妾告退。”起身,緩緩退出了壽康宮。
趙德儀回到自己的住處,心裡還是有些不順氣,她深知太後所言句句屬實,自己的家世背景就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將她與那至高無上的後位遠遠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