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醉臥美人膝!
黛玉成親後,榮國府又恢複了忙碌。
每一日的花銷少則數百兩,多則幾千兩,讓鳳姐兒愁得頭都大了。
總算這回王夫人沒有小氣,不斷地從自己的庫房裡拿出梯己來添補,這才讓寶玉婚事的各項準備事情有條不紊的進行了下去。
這一天,賈母斜著歪在錦榻上,身上半蓋著牡丹花紋飾的被子。
鴛鴦坐在一旁,輕輕的幫賈母捶著腿。
香鼎中冒出嫋嫋香氣,中和著空氣中零星的炭火味道。
橙紅色的軟簾撩了起來,鴛鴦抬眼看去,隻見王夫人輕輕的邁步走了進來。
鴛鴦忙起身行禮,賈母睜開微閉著的眼睛,看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看出了賈母的詢問之意,說道“吵醒老太太了!”
賈母扶著鴛鴦的手坐起身來,“本來也沒睡著,這會兒過來可是有事兒?”
王夫人歎了口氣道“正有件事情要跟老太太商量呢。薛家的寶釵,林家的黛玉都已經大婚了,還有史家的雲姑娘,也已經有了人家。寶玉又蒙上皇看重,與朝陽公主訂了親事。咱們家裡的二姑娘,三姑娘,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了?”
賈母接過鴛鴦遞來的茶盞,輕抿了一口茶,方才道“怎麼突然想起了這件事兒?”
王夫人皺了皺眉頭,說道“還不是昨兒個到東順伯家做客,東順伯夫人順口問起了家裡的情況,說是做姐姐的迎春沒有嫁人,做弟弟的寶玉倒是要先娶妻了。”
賈母冷哼了聲,“迎春是大房的丫頭,又是庶出,怎麼能和寶玉相比?”
王夫人歎道“我心裡頭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外麵的人不知道啊。咱們府裡沒有分家,迎春算來也是寶玉的姐姐,外麵人多口雜,傳出去,對姑娘家的名聲也有礙。”
賈母撫了撫頭上的發簪,淡淡的道“這事兒我心裡有數了。”
說起來迎春的歲數確實不小了,是該到了嫁人的年紀。隻是寶玉明年三月就要成親,既要趕在寶玉的前頭,又不能太過於湊合,這樣的人家還真是不太好找。
寶玉從水溶那邊回來時,便聽襲人說起了老太太和太太都在為二姑娘相看人家。
寶玉有些擔心迎春會再次落在中山狼的手中,隻得讓徒斐和水溶想辦法。
徒斐和水溶瞧著寶玉手裡的花名冊,暗暗好笑。沒想到寶玉手裡麵還有這樣的東西。
徒斐一一瞧著上麵的名字,當他看到定北侯庶子公孫普的名字時,點了點,說道“這人不錯。”
寶玉一看是侯府中人,還是庶子,不由得搖了搖頭,“我那二姐姐,性子太過於木訥,怎麼能嫁到侯門裡去?我看還是找個家世簡單的小小官員為好。”
徒斐笑道“你那是一廂情願。榮國府裡的老太太那可是出了名的心高氣傲。尋常六七品的小官要去求娶榮國府的姑娘,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你家老太太能樂意?”
寶玉想想似乎還真是如此。迎春她們至今沒有人上門提親,一來肯定是她們很少出去應酬,外麵不知道府裡有兩位適齡的姑娘家。二來應該就是家世相當的人家,看不上她們。門戶太低的,又不敢高攀,一來二去的可不就沒人上門了?
“這個公孫普真的不錯嗎?”寶玉望著水溶,尋求肯定。
水溶在一旁笑道“這人和你那個姐姐一樣,也有些木訥。如今在翰林院編書,領著一份微薄的俸祿。最關鍵的一點,定北侯的幾個兒子都已經分了家,不會有太多繁雜的事情。”
寶玉還是有些猶豫,直到回去後聽賈赦提到了孫紹祖,他這才著了急。顧不得時間太晚,匆匆忙忙的又趕到了北靜王府,催促水溶要儘快說動定北侯府上門提親。
水溶辦事兒自然靠得住。
定北侯夫人雖育有三子,但對不是親子的公孫普也從來沒有虧待過。隻是公孫普從小生母便去世了,他的性子又有些不同於常人。整日裡埋頭書籍之中,對自己的親事絲毫沒有過問的意思。
眼瞅著他明年就要二十了,再耽擱下去,名聲上就有些不好聽了。
恰好這時榮國府裡有位適齡姑娘的消息,有意無意的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她著人打聽了一下,這位姑娘性子和婉,與人為善,是最善良不過的了。找機會上門拜訪了一次,瞧著府裡的幾位姑娘都極為出色。那位二姑娘更是和順溫婉,與公孫普甚為匹配,不由得便動了結親的心思。
定北侯府與榮國府從前並未有所交集,此次定北侯夫人親自登門拜訪,雖然沒有多說什麼,可彼此都是心思靈透之人,哪裡會不明白對方的意思?
定北侯可不是保齡侯史鼐,忠靖侯史鼎這樣有爵位無官職的侯爺。人家如今鎮守東北邊塞,手底下十餘萬兒郎,乃是實至名歸的定北侯。
榮國府如今已是大不如前,雖然元春貴為太妃,寶玉又將迎娶公主,可終究是朝中無人。如今定北侯夫人透出了聯姻之意,賈家哪能不欣喜若狂?
雖然要聯姻的公孫普並非定北侯夫人親生,可怎麼說也是在她跟前養大的,自然會有三分情誼。再者,公孫普也不是什麼不成氣候的紈絝子弟,人家當年也是二甲進士出身。隻是因為性格的緣故,這才一直呆在翰林院裡修書。
嫁與這樣的人物,說起來還是迎春高攀了。
得了賈母的首肯,沒多久,定北侯府便請媒人上門提親了。
待得消息傳進園子,迎春免不了被兩位妹妹取笑一番。
隻是惜春年紀小,話語中隻是濃濃的祝福,而探春在笑鬨迎春時,更多的是對自己將來的期待和憧憬。
在她看來,迎春無論是樣貌,人品,才能等方麵,皆比不上她。現如今連迎春都能嫁到定北侯府,她的未來應該也不會太差吧。